“人造秘境？”
楚小绾有些困惑。所谓秘境，她还略有耳闻，是些在仙侠世界中，遗落有飞升先辈法器，或生长有珍贵药材的特殊空间。但，人造？
空间或许能造出来，但是那些厉害的天材地宝，真的会有人闲的没事干，有些好东西不要扔进空间让别人探索？
楚小绾不信。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困惑，白薇薇赶忙补充：
“没有天材地宝。但是其内场景确实可以逼近天然秘境，足以做到以假乱真。因此，修士一般用这人造秘境进行模拟试炼，锻炼胆量和实践能力。”
楚小绾听明白了，这就是个材料副本和经验副本的区别。
不过……
“人造秘境的场景，是由修士设置的吧？”楚小绾提问。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白薇薇犹豫片刻，“众所周知，我们千物门和主办方的赵家走的很近。尤其是我们大师兄……他好像很讨赵家二公子的喜欢。我有些担心……”
“担心赵家会提前透露给千物门，是吗？”楚小绾早就听说赵家走得很近，但也没想到会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
白薇薇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你知道人造秘境的内容吗？”她抬眼看白薇薇。
白薇薇立马低头冒汗：“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自然不知。往日里门派大事，都是大师兄公孙帛一人负责，这种涉及赵家的事，恐怕更只有他本人才……”
楚小绾觉得奇怪：“只有他一人知道？他没给你们透个题？外面传的，可都是直接绑定你们整个门派的。”
白薇薇皱眉，抬起头看楚小绾一眼，犹豫再三，终是开了口：“大师兄他，很懂得揣测人心。许多弟子被他哄得头晕转向，自然心甘情愿为他统一口径。包括之前的我也……”
楚小绾点点头。懂了，原来是个心机boy。
“说出来楚道友可能不信，我们大师兄以前不是这样的！”白薇薇忽然提高了分贝，觉得有些不妥，又低了下去，“大师兄以前真的对我们千物门弟子很好的，就像大家的哥哥一样，把好东西都留给我们……”
“但，”白薇薇的神色暗了暗，“自从师父受伤后，大师兄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依旧温柔，但我总是很害怕……”
“一点也不温柔！他是骗子！”小师妹冲进帐篷，“大师兄变成坏孩子了！他总是撺掇我去骗人，我不去，他还编故事吓我！”
小师妹双手叉腰，一双眼睛圆鼓鼓的，好像很是生气。
“你们在聊什么？”秋月棠掀了帘子进来，刚一看到楚小绾，便一个拥抱贴上来，好似饿虎扑食。
“师妹！”秋月棠松开楚小绾打量一番，又捏了把楚小绾的脸蛋，“恭喜你呀，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厉害了，在师姐印象里，你还是几年前那个小妹妹呢！”
楚小绾扒拉开秋月棠的的手：“师姐，这位白师姐说，赵家有可能给千物门漏题。”
“千物门？”秋月棠看了眼白薇薇，白薇薇一惊，赶忙拉着小师妹跑出帐篷。
待两人跑远了，秋月棠才严肃了神色，低声对楚小绾与沧烟桦道：
“师父吩咐，一切随机应变。”
“即使很危……？”沧烟桦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想起了苏滟滟说的话。
有些东西，逃避是不顶用的。
然而还是引起了秋月棠的注意：
“小沧师弟，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沧烟桦还没说完，秋月棠一把剑便刺过来，只听得叮的一声，两把剑一白一蓝，便碰撞在了一起。
“反应不错嘛。”秋月棠收起剑，摇了摇手中的小瓶，“但师姐我，还是偷袭成功！”
沧烟桦摸向储物袋，其间的药瓶果然不翼而飞。
楚小绾担心起误会，连忙解释：“师姐，师弟他没有堕魔，他是为了帮我们破局才引了魔气入体的，用掩魔丹，只是为了成功进入拍卖会。”
秋月棠愣了一瞬，笑了：“你……以为我来伏魔？就算师弟真的堕魔了，也轮不到我来诛杀。”
“我只是想说，掩魔丹这玩意儿不能多吃，会有依赖性，心魔之类的东西，还是修士自主克服的好。掩魔丹价格昂贵，千金难求，因此经常有人低价卖假药，那种假药副作用大，我担心你们俩不识货，买到假药罢了。”
她拔开药塞子嗅了嗅，又盖上，还给沧烟桦：“还好，你这个是真的。”
楚小绾不明白了：“师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她指指那瓶药：“仙门……对这个放任不管吗？”
毕竟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药。
秋月棠叹气：“在意，但是修炼这种事，哪有人天生就会呢？一不留神走错，多正常的事。但确实有很多人非常在意这个，一见到修士身上有魔气，就要喊打喊杀。反而导致现在很多人走火入魔都不敢说，之前的沈鸢不就是？”
她摇摇头换了个换题：“沧师弟，你这药没按时吃吧？”
“没。”沧烟桦说，“我担心副作用。”
秋月棠探像沧烟桦的灵脉，不禁皱眉：“难搞。修为在你之上的人，隐约能感受到一点端倪。这拍卖会鱼龙混杂，只怕……”
她叹气：“算了，还好这次是你师姐参会，不是你。你就跟着我在帐篷里好好呆着，别出去乱晃。”
沧烟桦肉眼可见地开始失落。
“秘境的赛况可以看的啦，别担心。”秋月棠递给沧烟桦一面镜子，“我专门买的观物镜，可贵了，快拿着。”
楚小绾看了眼那镜子，确实精致。现在镜中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见。估计他们进入秘境后，就可开始实时转播。
“虚静派楚小绾在这个帐篷吗？”外面有人喊道，“位次抽签了！”
来了。楚小绾掀开帘子，出帐篷帅气一抽——
八十一。
“……”楚小绾把小木棒递回那管事弟子，“千物门的公孙帛抽到多少？”
管事笑笑：“瞧你问的，这个肯定要保密，等到秘境开启……”
楚小绾拿出一块灵石。
管事“嗖”的一下将之掳走，塞进储物袋：“六。”
楚小绾：“……”
这作假作的也太明显了。
这已经是黑箱好吗？
“不过楚道友心法试炼获得第一，这个位次嘛……”管事弟子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白色的木条，放到楚小绾手中，轻轻一翻——
九。
“恭喜楚道友，可以第九个进入秘境。越早进入秘境的人，拥有更多熟悉秘境规则，并作出反应的时间。”管事弟子捧着抽签木箱缓缓退下，“祝您法器大卖。”
楚小绾看了一眼手中的白色木条。
这个……反倒没有操纵？
假若赵家真的有意操控比赛的话，直接将心法试炼的题透给公孙帛不就好了？
为什么会让她赢，难道……
楚小绾浑身一颤。
“秋师姐，你有见到姬师姐吗？”她朝帐篷里问。
“见了，怎么了？”秋月棠不解。
“我刚才第一次抽到的签是‘八十一’，而先前沧烟桦为了保护我，和赵家的二公子赵银杉起了冲突，他曾经放言要针对我，而且千物门弟子白薇薇也说，赵家可以操控拍卖会结果！”
楚小绾顿了顿：“而公孙帛抽到的是‘六’，优势在我之上。如果姬师姐的签数在我之后，那他们挑拨我与姬师姐竞争的意图就板上钉钉了！”
秋月棠理了理其中的逻辑：
“你的意思是说，千物门想让小姬处于难堪，然后利用她的怨气对付你？”
楚小绾点点头：“所以我想请师姐问一下姬师姐，她抽到了几号。”
秋月棠犹豫一阵，最终还是发了只传讯蝶过去。没过一会儿，一只紫色的灵蝶便自远方飞来，停在她的指尖。
“结果如何？”楚小绾屏住呼吸。
秋月棠盯着蝴蝶许久，摇了摇头。
“她抽到，‘一’。”
“一？”楚小绾瞪大眼睛。
怎会是一？
按那个管事说的，应该是越早进去的修士优势应该越大，怎么她自己反而成了前三里最后一个进去的？
难道，是她想多了？
她之所以抽到八十一，仅仅是因为他和沧烟桦得罪了赵银杉？
还是……她本来手气就差？
楚小绾完全不懂了。
秋月棠叹气：“直到目前，事情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能还要继续辛苦小绾师妹你了。只是我觉得，小姬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小姬上次不给你批申请表，三长老已经严厉批评她了，相信她以后不会……”
“等等，师姐你说什么？”楚小绾以为她耳朵出问题了，“三长老，为了我，批评姬师姐？”
还“严厉地”？
“是啊。”秋月棠并没有发觉其中玄机，“那还是我第一次见三长老批评小姬。明明平常三长老对小姬那么和气。”
完了。
楚小绾带上痛苦面具，瑟瑟发抖。
她记得当时三长老只说“回去问问我家御道”，怎么回去就“严厉地批评”了！
“秘境开启了。”沧烟桦指着镜子中一个紫色小点，“姬师姐已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