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邪衫

“云戟 (.)”!

簌簌声响在林间,又似响在人们心头。

车队驻足严阵以待,后方闲散众人也没有急着超过人家走自己的路。

却见车队为首的马车接帘,走出一山羊胡中年男子。

望着两排山峰若隐若现的人影,还有那缓缓走出来站定在大道上的三名狞笑男子;山羊胡男子微微皱眉,但还是抱拳。

“不知今天出来守道的是哪家绿林好汉?”

周边山匪势力数股,自然不能由着谁家想出来就出来;自然是讲究规矩的,否则一条道还没走完,被劫四五次,以后这条路人家直接不走了。

故而谁家若不按规矩来,不用西缙军出手,几家山匪就主动出手和那破坏自己伙计的人儿拼命。

空道上无一人应答,徒留其声在路上传开。

“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来,路对面阴影处浮现一个人影;隐约可见其大刀扛于肩上,离得近了,才看的见其容貌。

胡渣布满脸,厉眼睥睨光;

劲衣裹貂裘,刀疤印其伤。

山羊胡男子瞳孔皱缩,喉结动了动;急忙下马站定躬身,“可是邪衫大王?”

对面扛刀男子吐了口唾沫,“是我。”

薛云义念叨两声这古怪的名字,却听旁边马上有人嘀咕道,“坏了,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差,遇见这位出来。”

“什么情况?”huci.org 极品小说网

旁边不知道的人小声问道。

薛云义几人好奇之余,也在目光不转的情况下竖起耳朵来。

“这条路上守道的势力,一直都是维持在四五家左右。”男子小声道,“其中强的算两家,月初月末会换着出来守道;而其他三家,则是在月中商量着出来。”

守道,薛云义听柳叶清说过,无非就是山贼土匪给自己行事找的好听名声。

“所以,一般和上两家关系好的,都会在月初月末时间走货;正好攀攀交情,人家的势力说不定就有用,加上那两家山贼家大业大,已经和势力没什么区别。”

男子声音压的更低了些,“而下三家,却不一样。”

“下三家,是很杂乱的,今天谁杀了土匪头头,带着弟兄们为了活计奔走,那就是老大;明天要是被人杀了头死了,弟兄们也会再拥护别人。”

薛云义一下就明白了,这下三家其实就是凑合着在一块行凶抢劫的,谁带头无所谓。

“而前边扛着大刀拦路的,就是邪衫大王。”

男子说着,有些愁眉苦脸的摆摆手,“这邪衫大王可有些来头,据说是两个月前从乙路那边过来的疯子,实力极强颇为好战;后来被上两家联手敲打一番,才答应按规矩守道。”

“可即便如此,这人性格无常,而且因为修炼的还是乙路那边嗜血的功法路子,时不时就打着切磋的名号要动刀砍人;这两个月已经有不少人遭他毒手,因为没有惹到大势力,知道避重就轻,上两家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两个月走这边的人,都会尽量避开他。”

说着,此人皱眉嘀咕,“奇怪,此人守道这么久,另外的下两家就这么看着?”

旁边好友显然被吓到,“这人实力几何?”

“已然五重境巅峰!其他两家当家的实力也就比他略强三分,联手都不敢说吃定他,那疯子的打法以伤换伤属实可怕。”

交谈戛然而止,只因前方二人已经交谈到尾声。

“邪衫大王不是前阵子才刚守过道?今日怎又是大王出来?”

山羊胡男子心中紧张,但语气依旧中气不弱。

常年经商,这嘴皮子的功夫若能对敌,想来自己有了四五重境的实力。

“咚!”

对面血色劲装胡渣男子大刀往地下一放。

“以后,这月中就是我一家守道了,其他两家被我收编,两个废物也被我杀了。”

“啊!”

山羊胡男子一惊,难怪今天又遇上这煞星。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

邪衫大王提着刀朝他走过来。“两百大刀钱,你这车队过去,有问题吗?”

旁边众多护卫一时间犹豫的提刀上前护卫。

无波的眼神中充满嗜杀的欲望,被盯着的山羊胡男子心中一惊,当即二话不说的点头,“没问题,总计一万珠钱,马上给您凑出来。”

哪怕这趟走货本就赚的不多,此时为了活命也没的选择,他按住两边护卫,意思他们不要冲动,却没看见背身的护卫们眼中实际也充满恐惧。

“嗯,很好。”

邪衫大王嘴角一笑,“你们几个拿刀指着我,我很不爽。”

说着,竟是又提刀走来。

护卫们紧张不已,明明下雨的天却感觉汗水和雨水混合在自己衣衫上;若是有的选择,这趟护卫的差事他们绝不愿意接下。

“不过算了,今天大爷心情好,就不砍死你们。”

血色身影如人间恶鬼,提着刀从他们身边走过,“你们车队放下钱自己走,后边这些人就可以留下了。”

大刀在地上脱出一条泥坑,竟然是朝着薛云义众人而来!

山羊胡男子微微呼出一口气,急忙筹集钱财。

此时,车队后边的薛云义众人已经有近二十匹马聚集在此;望着邪衫大王行来,众人一时间有些慌乱。

其中一带着斗笠的锦衣男子催马上前。

“见过邪衫大王,在下是保坛县....”

“啊!”

男子话还没说完,雨中一黑影掠过天际;大刀拖出来的长坑止步,恐怖的大刀却诡异出现在锦衣男子脖子上,刀锋朝外,染血!

薛云义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竟有两点猩红。

旁边其他马匹上的人明显受惊,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那邪衫大王一刀砍死;本就阴沉的天气,一下子连带着诡异和恐怖。

“杀一个车队目标太大,会被那些家伙找上门来。”

血色劲装男子眼珠睁至恐怖弧度,嘴角挂着诡异笑容,“所以你们这二十几人,今天就将鲜血交出来成为我大刀的养分吧。”

说着,丝毫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直接提刀便砍。

“邪衫大王,我可是流云派弟子...”

“邪衫大王饶命,我愿意将财富全部上缴。”

“娃他娘,你带着孩子快跑,能跑多远是多远;我在这里拖住他..”

“呜...呜呜~”怀中抱着被吓坏男子的女人哭着骑马往后跑,可没跑多远,就发现身后已经被包围了。

“死吧!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邪衫大王如那恶鬼,大刀在其手中挥舞间勾魂索命,不论对方说什么都似乎进不去邪衫大王的耳中。

“小孩的啼哭,多美妙啊。”

他闭上双眼,似乎在享受那被包围母子绝望的哭泣;兀的,他睁眼看向那欲要保护母子的中年男人,那是女人的夫君,也是孩子的父亲。

“如果杀了这个男人,你们会哭的更好听吧?”

大刀作势上挑,雨水也被划破先一步洒在一家三口的脸上,眼瞅着便在雨夜添下鲜血。

中年男人紧咬牙关眼睛一闭,打定主意给妻儿站好最后一班岗。

“爹!!!”女子怀中少年绝望大喊,更是闭眼不敢瞧自己父亲下一秒的惨状;抱着他的妇人脑中满是对怀中孩子的愧疚,就不应该带着他乱跑。

眼瞅着悲剧将现,其他人竟是害怕的不敢上来朝着那背身的邪衫大王砍一刀。

或许他们此刻已然没有任何勇气和力气,思绪唯一的想法便是如何才能跑,亦或者谁来救救孩子。

许是佛祖现身,在这漆黑的时分一抹光亮照在大伙眼眸。

“噌!”

在雨夜中,竟能擦出火光,一长戟的模样映在邪衫大王眼中;这位疯狂到可怕的人物竟是错愕一下,随即才开心不已。

“有人给你们出头啊。。”

望着眼前那脸上竟是没有几分青涩的少年,邪衫难得停止杀戮。

“唏律律~”

马车启程,确是那山羊胡男子发现这狠人瞧了一眼后二话不说催促离开。

“有点意思。”

狞笑一下,这少年竟能挥舞那长戟挡住自己的大刀,属实让本想虐杀弱小的邪衫来了兴致。

不过他似乎并不打算知道眼前来的这让他能提起兴趣的少年姓名;狞笑疯狂的眼神似乎已经在憧憬待会将他的头颅拧下来会是什么感觉。

“小子,可别死的太快!”

雨水愈发磅礴,旁边想插手却实在没有多少勇气和实力的人们忍不住不停的用手抹一抹眼睛,生怕自己眼睛被雨水耽搁,说不好下一秒那大刀划过少年头颅便是再朝自己而来。

“噔!噔!”

大刀划破寂静,那抡起来的风声完全能让周围的人感受到它恐怖的重量。

而在大刀对面,就是一持戟临危不乱的少年。

薛云义心中暗骂这雨下的属实不是时候,但手上可一点都不带犹豫。

“乒!”

云戟一枪直刺,在大刀还蓄势的时候直接交锋,硬生生将其按在地上。

“哦?小子倒是有点眼力见,知道我这刀越蓄势越猛。”邪衫右边眉毛一挑,嘴角自己念叨着。

却只见其一脚踩着云戟,一个转身。

“蹬!”

左腿用力蹬下,云戟作势只好半弯曲,前半戟横躺于地;其一脚之力恐怖如斯,手上力道更是不弱,一个翻身,那本被云戟压制的大刀直接转身从其身后绕过头顶往前,画了个满月劈来。

“邪月斩!”

俗气的名字,煞气杀机却一点都不俗气,那恐怖的大刀夹杂毁灭大势而来;其他人只觉着大刀一刻有了千斤重,能劈山裂地,而被其锁定的薛云义,最能感受到这股疯狂的杀意。

“幽冥还!”

对方实力高自己一个境界,薛云义根本不敢夸大,一上来就是自己顶尖招数之一。

怎料眼前男子仅仅眼中呆迷一下,便恢复神智。

“怎么会这么短就恢复!”

“咚!”

薛云义大惊,他本想先绕开那大刀的攻击范围,再顺势刺出云戟;谁料对方仅仅呆滞一下,眼中神色便恢复,这下可让他没有防备。

对方恢复过来时,薛云义不过才闪身躲开攻击。

“这攻击倒是有点意思。”

邪衫竟是夸了一句对手,然后身影快速着地,脚下一个扭转,大刀威势不减横劈而去。

望着劲风阵阵的大刀,薛云义二话不说劲气遍布。

“乒!!!”

大刀击在云戟上,传来激烈轰鸣;薛云义只觉一股巨力袭来,便脚下拖出一条长痕拉远退出十多米。

反观邪衫大王,竟是懒洋洋将刀往地下一撑。

“咚!”

尽管雨水的淅沥将泥土打湿,大刀这般威势但还是让旁边被孟梓欣和魅阳拉着稍微离远些的妇女吓得直接坐在地上。

邪衫大王不急着冲上去杀了那有趣的少年。

反而饶有兴趣的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薛云义虽然被击飞的远,但显然没有受伤,仅仅是手臂被震得麻了些。

不得不说,常年修炼诡身玉诀的好处体现出来了。

身体的强度就比一般人强出不少,这种炼体秘籍虽说没有什么招数能帮上忙,但潜移默化对身体的帮助无疑是巨大。

听到对方询问,薛云义擦了擦脸,顺势将头发往后一推;自信一笑,在这雨夜中心下生气豪迈,大呼道,“你爷爷外号鬼君,专治你们这些小鬼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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