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雨醉的身体实在不怎么好,第二天果然有些咳嗽。
余度送了些补药来,差点被文白给扔出去。
过了没几日风知意又坐着马车来了,她也搞不懂明明受了重伤为啥要闲的没事出来瞎溜达,不怕伤口裂开吗?
风知意再次提起了跟缈云蕾丝的合作,并且只要六成的折扣就行,合作诚意十足。
大概是这几日打探出了缈云蕾丝的有利可图,六成价格买回去翻上几倍也有人要。
“抱歉风公子,我已经跟余叔叔合作了,不能再跟你合作。”
虽然很心疼银子,但余叔叔显然比风知意重要的多。
风知意却不以为然,
“沈三姑娘,我给的价格绝对不比余度低。
他家中的情况有些复杂,你跟他合作到头来不过是给别人做嫁衣,没准最后还得吃力不讨好,徒惹麻烦。
我也不瞒你,我父亲乃是当朝户部侍郎,母亲在经营上也有几分见解,与我合作,必是双赢的局面。”
“风大人若是知道风兄把与民争利之事说的这般理直气壮,不知他这户部侍郎可还坐的下去!”
余度脚步有些僵硬的走进来,一说话就全是火药味。
风知意笑着打开手中折扇,
“阿余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燕京的大小官员谁就真的靠着那点俸禄过活了?
朝廷确实禁止官员经商,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谁家的主母手里还没几家铺子,谁家的姑娘出嫁不带几家铺子做嫁妆。
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你父亲母亲手里的产业估计比燕京所有人手底下的都多。
闹大了你觉得到底谁讨不了好。”
余度冷冷的坐在凳子上,手里是刚出锅的糕点,专程给沈雨醉带的。
“尝尝看可有不足,全福总说不如当初的好吃。”
沈雨醉利索的拆开塞了一块,
“你家全福别的不靠谱,就这张嘴绝对比你强。
这些糕点做的确实有七八分精髓,但有的人就是天赋异禀,学是学不到那份原汁原味的,这样就很好了。”
余度也尝了一块,仔细品鉴一番。
嗯,大概是有点区别吧,看来以后还得不定时把这些人送回去重新学习。
两人就糕点到底好不好吃讨论的十分融洽,没一会儿一包糕点就没了大半。
文兰看到了赶紧给收了,怕吃多了又耽误了吃饭。
“二位吃完了?”
余度凉凉抬眉,
“你怎么还不走,她不会跟你合作。”
这话可太不友善了,要她是风知意肯定觉得余度是在炫耀。
“余度公子是不是有些太过了,沈姑娘是和你是旧识,但你家那点关系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楚的很。
你家那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就算把沈姑娘送到她面前,她也未必念你的好。”
这是误会余度为了讨好家里的嫡母把沈雨醉给卖了吧。
不过沈雨醉很确定余度没有,美颜阁是他们相识后才开的,她也没接触过余度的嫡母。
“当然,你也可以另立门户,独占利益。
但这样一来对沈姑娘更危险吧,一旦被你家那位知道了,惹来的麻烦你余度兜得住吗?”
余度脸色漆黑,
“你威胁我。”
“不不不,风某只是想共赢罢了。
你合作我也合作,我不管你能谈到什么价格,但我给的价格绝不会让沈姑娘吃亏,而且保证不会有人因此找沈姑娘麻烦。”
余度扣在腿上手缓缓握紧,有些事还真是,怎么逃都逃不掉。
“沈姑娘以为如何?”
沈雨醉笑的和颜悦色,
“不如何,我跟你不熟,所以不想跟你合作。
毕竟你权大势大,我怕你坑我。”
风知意顿时哑口无言,他摆出身份是想沈雨醉放心跟他合作,却没想到适得其反,竟然让她觉得他会以势压人。
但这会儿越是强求越是不可,也只能道,
“来日方长,等沈姑娘更加了解在下了,自然会愿意跟在下合作的。”
沈雨醉暗暗的冲着余度眨眼。
看她说话算话吧,说不跟风知意合作就不跟风知意合作。
再说余叔叔不管对她还是对沈家都是不一样的。
这棵大树现在看来虽然不太牢靠,但她宁可帮这棵树站稳,也不想再换一棵完全陌生的树。
“对了,余叔叔你们到底来江南做什么啊,不仅被追杀还抓了那么多漕帮的人。”
文白说小张氏新找的丈夫被抓,跟她或者说跟认识她的余度还真有点关系,人家也不算完全找错门。
那男人真就是个漕帮的,还不是那种只上供记名的外围人员,他算是凤鸣镇的一个小小头目。
平日里责任就是监督有没有‘不懂事’的渔船渔夫不交供就出水。
只要发现就上报上去,要么补交银子,要么就在水面上混不下去。
他这种人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但人家真正核心的人早得了消息跑了,他倒是成了替死鬼。
说他是替死鬼吧其他被抓的人比他还冤,只能说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然后她十分善良的报了个案,欠债不还加企图逃窜,直接将小张氏送进去跟姘头团聚了。
何紫娘又过来求了,但她是她的谁?
连高娘子都不愿帮着说一句话,再伸援手,她是傻子吗?
求了没用还骂,骂她奸商鱼肉百姓,明知她妹子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还要逼死人。
沈雨醉就笑了,看不得妹子受苦就替她还呗,也没见她拿一两银子出来。
据高娘子说是何紫爹言令禁止她再跟小张氏来往,否则就要休了她。
甚至连小张氏的儿子方小雷都被何紫爹扔出了门。
他绝不允许自家的孩子跟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孩子一起长大。
反正本来齐心协力的一家人闹得鸡飞狗跳。
沈雨醉事后反思了一下,她大概真的有错。
毕竟若不是她的一时好心给了何家甜头,何紫娘就不会觉得手头宽裕能去帮扶亲妹子,后面也就不会发生那些事。
何家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能共苦不能同甘的那一类人。
人就是这样复杂的,同甘有时候真的比共苦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