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醉僵硬的将伸展了一半的身体恢复先前的坐姿,
“没没事,就是,就是我忽然想起来家里好像还有点事得赶紧回去。
那个余叔叔,要不我就送你到这里吧。”
万幸她是坐着杨先生的马车出来送人的,驾车的也是隐风门的仆从,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可她这话显然取信不了余度,她的脸明显红的很不正常,神情也不太对。
“到底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大夫。”
余度的手不停的试探着她的脸颊,越看越觉得情况严重,这烫的都跟发高烧一样了。
“我真的没事,余叔叔你不是还得按期赶回京城嘛,你快走吧。”
沈雨醉推拒着他的手,她已经知道什么情况了,但实话说她此时的情况有点不太对。
她在现代都活了二十多年当然经历过这种事,第一次不舒服是一定的,但也不至于浑身发烫还有点头晕吧?
不行,她得赶紧把余叔叔送走,然后回家好好躺着去。
“余叔叔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脸色多红润。
就是这马车里太热了,你赶紧走,我这才能赶紧回去啊。”
她假笑着希望余度相信她是真的很好,可惜这个时候的余度一点都不好骗。
强硬的抓着她的手看她,
“你到底怎么了,你情况明显不对,什么味道?血腥气?你受伤了!”
沈雨醉眼瞳暮然瞪大,你是狗还是吸血鬼啊,怎么可能闻得到!
沈雨醉这下彻底不想跟他僵持了,一把甩开他,
“别问了,你快走你快走!”
“不行,你怎么会忽然受伤,你没有受伤,是,是,是……”
余度想要抓她的动作几乎是一瞬停滞,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
但沈雨醉知道他猜出来了,又是生气又是尴尬,然后索性破罐子破摔,
“行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来月事了。”
肩膀耷拉着没脸抬头,身体其实已经红透了。
这得是多尴尬的社死现场,请让她原地消失!
余度僵硬的盯着少女的发顶,感觉马车里的温度真如沈雨醉所说热到无法忍受。
“第,一次?”
沈雨醉头也不抬的点头,随便吧,反正这人已经丢的够大了。
“是不是很不舒服?”
还问?还问!这个直男!
“别害怕,我姐姐说女子都会来这个,对身体没伤害的。
而且来了这个就表示可以嫁人了,以后你就可以……”
“余叔叔!”
沈雨醉一把抓住他的手,绝望的看他,
“这个我很了解,真的不用你帮我科普了。
你要是真关心我,就麻烦你立刻下车,然后马不停蹄的离开好吗?”
余度低头看向被她握着的手,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接触,可今天,好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他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她只会更尴尬,也更不舒服。
“我这就走,你让车夫快点送你回去,到家了让布加迪帮我送个信。
还有,最好找个大夫看一下,你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余度迅速的下车上马,沈雨醉无力的挥手再见。
赶紧走赶紧走,再不走她要疯了!
全福还奇怪的问沈雨醉怎么就送到这里,这可还没出临阳镇呢。
但余度显然没打算告诉他实情,回头看了沈雨醉一眼,双腿一夹马腹如利箭搬奔驰而去。
沈雨醉无力的趴在车窗上,吩咐车夫赶紧回家。
车夫依言调转车头,马车摇晃着再次前行。
来时也没觉得路有多不平,但此时一点的颠簸好像都能造成她的血崩一样。
而且这个马蹄声是不是也太急了些?
“醉醉!”
沈雨醉不敢置信的看向车窗外的余度,
“余叔叔你怎么又回来了?”
余度深深的看她一眼,嘴唇抿成一条线,终是下定决心般将腰间那块一直带着的普通玉佩扯了下来。
“醉醉,等我三年好不好,以我母亲的玉佩为证,给我三年时间。”
他没说等他三年是为了什么,也没说三年后一定要给她什么。
就在刚才,他离她越走越远,心里却越来越慌。
她今天成年了,就像姐姐曾经说的,这代表她可以嫁人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不返回来,她会不会就这样被许配他人。
尽管沈家似乎并没有那么着急嫁女儿的迹象,可他还是不受控制的回转回来。
他用母亲的遗物耽误她三年时间,也给两人一个机会。
她今年十三,三年后十六。
就算他在那场争斗中一事无成甚至丢了性命,应该也不会太耽误她吧。
就让他自私这一次,只这一次。
沈雨醉觉得她不该接受那枚玉佩。
那是他母亲的遗物,尽管普通至极,但自她认识他以来他从不离身。
更关键的是这枚玉佩所代表的意义。
三年时间她等得起,可她怕的是就算他真的成功也信守承诺,她是不是就要成为他后宫三千中的曾经动过心的某一个。
“好!”
然而她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抓住了那枚玉佩,连舌头也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
或许不是什么不受控制,只是她也想赌一赌而已。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输了,不过愿赌服输。
赢了,他就是她的了。
余度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连通他母亲的玉佩,紧密的几乎融为一体。
两人相视而笑,一个如冬日暖阳,一个似夏日清雨,不必明说什么,两人已心知肚明。
“余叔叔,再见。”
余度松开她手点点头又摇摇头,
“以后不要叫叔叔了,还有,我取字了。”
“什么字?”
余度双唇轻启,
“余度。”
沈雨醉不解,什么意思?不是说取了字?
“姓李,名留郁,字余度,余生安度的余度。”
余度郑重的解释,不是余生残度,而是余生安度。
沈雨醉总算理解了,转而更加疑惑。
“字还可以这么取吗?为什么要用这个字?”
余度笑着点她头,
“自己想。”
望着余度驾马而去的身体身影,沈雨醉摸不着头脑的抓头。
她确实不太清楚字的取法,而且余叔叔的话里明显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