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老皇帝去世,他马上就要登基,成为新的皇帝。
想到方才刚得到一丝九师兄的线索,还未及好好反应,如今突然又要拜见太子?
原还想着要如何才能让沈梦开口,如今却又来了这样好的机会!
左右沈梦是杀不得,可他如今惦记上了自己,想让他吐口玉佩的来源,只怕只能自己屈身于他。
此番去见太子,若是自己能够接近他,利用他,再想找九师兄,岂不是更方便?
即便不能靠近他,便是让沈梦忌惮一二也便够了。
说来可笑,入宫五年多,这竟是她第一次往这深宫内苑去。
这五年里,她一直呆在浣衣局。
真入了宫她才知晓,宫内的人是不许随便乱走的,她既在辛者库,便需整日里呆在辛者库,一步不得出错。
直到两个月前她才好不容易混进了司衣库。
若是十四那混账知道自己这几年混的这么惨,已经可以想象他那嘲讽自己的嘴角该是何等可恶。
没办法,她自小就不太聪慧,与十几个师兄比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愚蠢了。
还记得十四那厮曾同情地与自己说:“小师妹别伤心,虽然你读书不行,玩蛐蛐也玩不过我们,但不是因为你笨,主要是我们都太聪明了。”
偏偏他说完,所有的人全都露出赞同的神色。
只是他想必怎么也想不到,在浣衣局的这五年,自己可不是什么事也没干。
想起自己做的事,苏秋雨突然有几分得意。
若是十四那厮知道了,想必那嘴一定惊讶地能塞下一整只鸡蛋。
苏秋雨一路胡思乱想,竟未防前头的李群越突然停下了脚步。
竟直接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哎呀!”苏秋雨被撞得鼻尖生痛。
李群越有些无语,方才还觉得这宫女听闻要去文元殿未免有些淡定了些,可原来只是假象。
这不,原来早就整个一神思不属了。
“公公对不起,奴婢方才,方才没看清。”
“恩,”李群越瞧见她缩着脖子,一身的落雪,一双秋水瞳子颜色浅淡,却澄澈干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
他不由将自己手中伞递了过来。
苏秋雨忙要摆手拒绝。
李群越冷声道:“这宫里奴仆虽低贱,却也没有苛刻到下雪天连柄伞也不给撑。”
“况且待会你若是进了文元殿,衣衫不整也是大不敬。”
苏秋雨愣了一愣,下意识接过伞,想要开口问他带自己来所为何。
而李群越已经转身走了。
不知在这雪里走了多久,才看到前方一个宫门前挂着一排的白色灯笼,灯笼下几十个侍卫笔直地站着。
这些宫内侍卫落了一身的雪,瞧起来竟有些瘆人。
苏秋雨瞬间白了脸。
她隐约看得到这些侍卫白雪覆盖之下,穿着森森银甲,冰冷骇然。
她识得,这便是皇室亲军,龙虎卫。
传闻他们是这世上最强最冰冷的军队,只听命于皇室,其战力更是无人能与之抗衡。
凡是他们要抓的人,百年来无人能逃出手掌。
他们的强悍,她很久以前就见识过。
呵,只可惜,她当年便是从他们手中被救走的。
她可是百年来唯一一个,从龙虎军手中成功被救走的人。
如今她又光明正大地站在他们面前。
李群越带着她,径直往宫门内去。入了宫门,才瞧见前头一个豪华殿宇,在白雪之下,静悄悄地立着。
原来这便是文元殿。
这个紫禁城里,许多人一辈子梦想靠近却靠近不了的地方。
瞧着除了大了些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如今还是国丧期,这文元殿四处挂着白幡,在雪夜长风下飘动,里头的灯火似乎也点得很暗淡。
屋檐下的白色宫灯在风雪之下忽明忽暗。
方进了宫门,李群越立时躬了腰背,带着她到了廊下,低声嘱咐道:“在外候着,不许出声。”
自己躬身行到殿门口,跪下磕了个头方道:“太子殿下,奴婢奉命去取犀角,特回来复命。”
一路跟着的掌灯小太监忙扯了扯苏秋雨的衣裳,让她赶紧跪下。
苏秋雨扑通跪了,这雪天地上冰冷的吓人,膝盖一阵寒凉。
她跟着小太监一块跪在檐下,瞧见殿门从内开了。
李群越便躬身进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殿门才再次打开。
一个小太监站在门口,对着她道:“太子殿下宣你进去。”
苏秋雨心下一紧,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
这一日的变故实在太快,她一时有些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那李公公突然要拉着她来见太子,马上自己就要面见那太子殿下?
她深深地喘了口气,一时心中复杂难言,有愤恨,有迷惘,也有紧张。
一时竟不知自己待会要如何面对如今这位天下至尊。
踏进屋子,发现这殿里很暖和,与外头的料峭寒夜迥然不同。
她忍不住狠狠抖了抖。
跟着小太监往里去,殿内烛火点的少,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鼻端充斥着一股特别的沉水香,让人闻之感到肃穆又莫名有些熟悉。
快到一处门帘前,里头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声。
李群越的声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