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我想夫君了

“请她进来。”赵连娍掀开被子下了床。

“娍娍。”许佩苓进门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我给你带了早饭。”

赵连娍打量她:“眼睛肿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你先起来吧,吃了早饭再说。”许佩苓低下头,很难过的样子。

“你这样,我能吃下去?”赵连娍在梳妆台前坐下,透过铜镜看她:“说吧。”

许佩苓抬起头:“上次,你不是去和我娘说了吗?”

“是啊。”赵连娍疑惑:“怎么了?”

“我娘将我训斥了一顿。”许佩苓红了眼圈:“这些日子,一直逼着我和各家的儿郎相看。

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哥哥,怎么可能看上别人?”

赵连娍闻言,推开给她梳头的云蔓,转身看她:“你娘没有和你说别的?”

奇怪,上次她提醒过许母,话已经说的差不多到位了,许母怎么口风还这么紧?

或者,许母觉得,只要许佩苓相看个儿郎,嫁出去就没事了?

“没有。”许佩苓摇头:“前日看了一个,爹娘都很满意,说门当户对,人也上进,明日就要登门将亲事定下来。

娍娍,我不愿意的,但是娘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我。”

“你打算如何?”赵连娍问她。

许佩苓垂了眸子,脸上浮起一团红晕:“晚上哥哥回来,我想……和他表明心意,哥哥他素来疼我……”

“不行。”赵连娍果断的打断她。

许佩苓惊讶,眼含泪光看她:“娍儿,你也不帮我吗?”

“他对你,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不是男女之情。”赵连娍语气肯定。

许佩苓摇头:“你怎么知道?”

“他要是对你有意,就不会和别人定亲。

而且,他是你父亲的儿子,与你是同父异母的血亲,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赵连娍直白的说出了真相。

许母这样强迫许佩苓,再拖延下去,她怕许佩苓想不开,会和上辈子一样郁郁至死。

“什么?”许佩苓惊愕地瞪圆了眼睛,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怎么可能?我爹爹和娘相亲相爱,这么多年,就只有我这一个孩子,我爹后院里一个妾室都没有,这不可能的……”

她几乎崩溃了。

她从懂事起,就朦朦胧胧的爱慕哥哥,这会儿赵连娍告诉她,那是她同父异母亲哥哥,她要怎么接受?

“你爹娘当初成亲,好几年都没有孩子,你应当也听说过吧?”赵连娍问她。

“是。”许佩苓擦了擦眼泪,还是不相信:“但是,我哥哥是我爹从边关抱回来的,他是孤儿。”

赵连娍望着她道:“是从边关抱回来的,但他不是孤儿。

你爹娘确实很恩爱,但那时候,你祖母还在,你娘迟迟不能有孕,你祖母对此事十分不满,闹得家中鸡犬不宁。

后来你父亲出征,你祖母便从中安排了,然后你爹爹就有了你哥哥。”

许佩苓听得呆住了,愣了愣才问:“那我哥哥的母亲,是谁?”

“那只能算是一个外室吧。”赵连娍徐徐道:“你娘背后,有你外祖家,你祖母也不敢太过分。

你祖母有雷霆手段,也是个有头脑的,做事很干脆,你哥哥出生之后,你祖母就直接出手去母留子了。”

许佩苓震惊不已:“不可能,怎么会……”

“你若是不信,可以回去问问你娘。”赵连娍说罢了,转过身面对着铜镜。

云蔓再次上前伺候她梳头。

直到她梳好发髻,许佩苓才问:“娍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赵连娍抚了抚鬓边的牡丹钗:“你知道我们两家长辈的交情,你父亲和我父亲是过命之交,他们当初一起上过战场。你觉得呢?”

许佩苓脸色苍白,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赵连娍的为人,不可能信口胡诹,这件事大概是真的。

她心乱如麻,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

“佩苓。”赵连娍坐到她对面,握住她的手:“这件事,你现在知道,比以后知道要好很多。

至少,你还没有和你哥哥坦白心意,一切错误都没有真正开始。以后,你们还是好兄妹,面对你哥嫂,你心里也能坦然,你觉得呢?”

许佩苓没有说话,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落了下来。

赵连娍在心里叹了口气,抬起帕子给她擦眼泪。

她不容易,她这唯一的好友也不容易,生而为人,当真不易。

她宽慰了许久,许佩苓终于慢慢缓了过来。

“娍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许佩苓反握着她的手:“现在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会再执迷不悟了。”

“那就好。”赵连娍拍拍她的手:“要是心里实在不好,就到外面去转转,去庙里烧烧香,或者去你外祖家那边散散心。”

“好。”许佩苓点头:“对了,这几日外面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出什么事了?”赵连娍摇头:“我身上不好,累得很,这几日除了教他们酿酒,就都在睡觉了。”

“外面,有不少儿郎丢了。”许佩苓道:“好多都是早上出门,晚上就没回家。”

“多大的儿郎?”赵连娍听了这话,立刻便想到李行驭那日和她说的东瀛人。

“就是十几二十几的都有,我娘说,怕不是哪里抓人去做苦工了。”许佩苓道:“朝廷已经在严查了。”

赵连娍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头却想着,这只怕是东瀛人做的。

要真是这样,那些东瀛人也太大胆了,这里可是大夏的帝京。

许佩苓坐了大半日,傍晚时分,李行驭踏进了屋子。她惧怕李行驭,匆匆起身告辞了。

赵连娍看着许佩苓离去的背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重生之后,每次见到许佩苓,她都会想起上辈子的事,想要帮许佩苓改变上辈子的结局。

这一次,她应当是做到了。

“她哭什么?”

李行驭挨着赵连娍坐了下来,随口询问了一句,青色襕袍袍角与牙白里衣交错,铺洒在膝盖处,无端显出几分温润清贵来。

赵连娍移开目光,不让自己多看他这副惑人的皮囊:“小女儿家,遇上些伤心事,说出来就好多了。”

她当然不可能将许家的事说给李行驭听。当然,也不会说给别的任何人听。

李行驭抬手勾她下巴:“看着我说话。”

赵连娍被迫与他对视。

“几日不见,可曾想我?”李行驭乌浓的眉目间有了几许说不清的情绪。

赵连娍不敢说不想,垂眸道:“想了。”

李行驭轻笑了一声:“不够真诚。”

赵连娍抬起眼来看着他,只是语气还是平平:“我想夫君了。”

“罢了。”李行驭松开她,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伸了个懒腰:“既然你这么不想听你八哥的消息,那我就不多事了。”

“我八哥怎么了?”赵连娍闻言一惊,心一下提了起来。

她心念急转,努力回想上辈子的事情,但半晌也没想起什么,好像上辈子这个时候,八哥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难道,李行驭在诈她?

李行驭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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