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阿年才不像她这么不情愿!

“是……”

赵连娍心念急转,最后还是打算将这件事算在朱曜仪头上——她实在找不到别的借口。

“还是朱曜仪?”李行驭唇角微勾,与她同时开了口。

赵连娍纤长卷翘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慌乱:“嗯。”

他好像不信?

“朱曜仪连这等的隐秘事都同你说得如此详尽么?”李行驭乜着她,眼神锋锐。

赵连娍故作镇定道:“有婚约,也寻常。”

“是吗?”李行驭望着她,笑得意味不明。

赵连娍垂着眸子不说话。

“朱曜仪如此真心待你,你为何想方设法与他退亲?”李行驭指尖缠绕着她的一缕秀发。

赵连娍轻声道:“人不能只看表面。”

朱曜仪是衣冠禽兽,上辈子她已经领教过了。

李行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片刻,朝着外头唤:“十四。”

很快,床幔外传来脚步声,片刻之后又往外去了:“主子,属下退下了。”

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大人。”

赵连娍见李行驭要下床,犹豫了一下开了口。

李行驭回头看她。

赵连娍斟酌着道:“我来扬州,就是为了帮大人查探私盐的事,眼下事情已了,我打算回帝京去了。”

在这里,被李行驭控制着,接下来还不知道要遭遇什么。

和李行驭对上,她没有一丁点胜算,还不如早些回去,再看看朱曜仪的那些爪牙有没有露出别的马脚。

“这么着急?”李行驭挑眉。

赵连娍低着头,嗓音怯怯的柔:“嗯,婚期近了,我想早些回去准备。”

李行驭看着她娇软好欺的模样笑起来:“这么想嫁给我?”

赵连娍不知他笑什么,只能违心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李行驭挑起她下巴,自上而下睥睨着她:“在我面前装小白兔?面对马书田时的气焰呢?”

赵连娍唇瓣轻抿,垂眸不语。

李行驭轻蔑的哼了一声,松开她:“留下。”

他下了床。

赵连娍愤懑无言,此番亏大了,费尽心机舟车劳顿一丁点好处没捞到,还被扣在李行驭这个疯子身边,简直就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李行驭一身衣裙扔在床上:“过来。”

赵连娍不情愿,慢吞吞的起身。

李行驭嫌弃地皱眉,伸手一把将她捞到跟前,另一只手抖开衣裳。

赵连娍见他好像要给自己穿衣服,连忙道:“我自己来。”

谁敢要这个阎王伺候?

“别动。”

李行驭眉眼一沉。

赵连娍叫他眼中的执拗惊到了,顿时不敢再动。

李行驭垂着眸子,一件一件替她穿上衣裳,温柔又细致妥帖,像是对待他最珍视的宝贝一般。只是,他始终没有看赵连娍的脸。

赵连娍不敢作声,只能站在那处,任由他穿戴,她猜,李行驭应当是将她当成“阿年”对待了。

她偷偷看身上的衣裳,袄裙是由稀有的金丝锦所制,衣襟裙摆处绣着大朵盛放芍药,在有些昏暗的幔帐中,也显得流光溢彩,美轮美奂,她一时看的呆住了。

平南侯府也是世袭的大户人家,她虽然是庶出,但家里头长辈都对她疼爱有加,从小也是穿金戴银长起来的。

但是这么多年,她从未穿过如此华贵的衣裳,因为金丝锦是贡品,数量极少,听闻只有皇后娘娘和宫里几个得宠的娘娘一人有一身。

系上最后一颗盘扣,李行驭后退了一步,略过了她的脸,只打量她的身形。

目光触及赵连娍雪白粉嫩的脖颈时顿了顿,那里,都是他昨夜碾上的痕迹,青红交错,更显肌肤娇嫩,当真惹眼的紧。

往下看,曲线弧度圆润丰盈,腰肢纤细,身形与衣裳正合度,仿佛量身定制的一般。

“叫声‘夫君’听听。”

半晌,李行驭哑声开口。

赵连娍小心地唤了一声:“夫君。”

李行驭似乎是想“阿年”了,这个时候应该是最难过的,说不好就要发疯,她要格外当心些。

“娇俏一些,欢快一些!”

李行驭一把拽过她,眸色泛起嗜血的红,阿年才不像她这么不情愿!

赵连娍下意识两手护在身前:“夫,夫君!”

“不是这样!”

李行驭甩开她。

“大人,我不配。”赵连娍慌忙去解衣裳的盘扣。

她想起之前李行驭送她的那根金牡丹钗,这会儿才明白李行驭那句“你不配”是何意。

那根金牡丹钗应当也是准备给“阿年”的。

她才不想配呢!

“你确实不配!”

李行驭捉着她衣领,“嘶拉”一声,好好的衣裳被一撕为二。

赵连娍实在害怕,失声哭起来,怕惹恼李行驭,只敢掩唇小声啜泣。

李行驭听到她的啜泣,闭了闭眼睛,上前搂住她:“别哭了。”

喊“夫君”喊不像,哭起来倒是像。

“大人放我回去吧……”赵连娍泣不成声。

她看出她一哭李行驭就软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哄他点头。

“大人。”

李行驭尚未开口,门口传来十四的敲门声。

“自己穿衣。”

李行驭松开赵连娍,转身走过去开门。

赵连娍取过自己的衣裳,将床幔拢紧了,心里有些庆幸,还好李行驭将那身衣裳撕了,她可以穿自己的衣裳。

否则,到了外头李行驭突然发疯,说她不配,撕她衣裳,她可想躲都找不到地缝。

“于爱民和钱锦昌来了。”

她听到十四在向李行驭禀报,不由侧耳倾听。

“钱锦昌是昨日坐在于爱民下首的那个?”李行驭问。

赵连娍脑海中浮起一张圆脸,眼袋有些大。

“是,于爱民手下三个同知,他就是其中之一,最得于爱民重用。”十四回答。

“叫他们候着。”李行驭吩咐了一句。

十四应声关上了门,回头见云燕站在他身后。

“主子看起来起色很好。”云燕看着合紧的门。

“嗯。”十四点头:“你护好赵姑娘,主子唯有靠着她能睡好。”

这么多年来,赵连娍是头一个,主子娶了赵连娍也好,晚上休息好了,白日里才有精神完成大计。

“分内之事,我自然会做好,不劳你费心。”云燕冷声回了一句,转身便走。

十四皱眉看着她背影,怎么莫名其妙就生气了?这么大火气?

一炷香后,赵连娍柔顺地依偎在李行驭怀里,看着下首于爱民和钱锦昌恭敬行礼。

“大人,昨夜睡得可好?”于爱民笑着问。

他可是一夜未眠,井底下那件事被发现了,妓馆后面那整个院子都被李行驭的封锁了,水泼不进,他哪里睡得着?

“尚可。”李行驭随意回了一句。

“这地方吵闹。”于爱民接着道:“大人今日不如移步,下官有一个更好的去处……”

李行驭不提井底那件事,他也不敢主动提,只想着能不能先将李行驭哄得离开这里。

“不必了。”李行驭打断他的话:“此地甚好。”

于爱民僵在那里,本就青白的脸色更加晦暗。

“大人。”钱锦昌上前,眼袋似乎比昨日更重了:“您喜欢这里,就在这里多住几日,这是下官和于大人孝敬您的。”

他说着挥挥手,六个衣着香艳的女子走了进来,一人手中托着一个黑漆盘,上头盖着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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