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娘子说说

“官府办案,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将人犯带回去吗?”陈韵倩并不买账,反而拔高了声音。

“姑娘,您别这样,府尹大人知道该怎么做的。”婢女小声提醒她。

“你闭嘴。”陈韵倩转头呵斥她:“敢情死的不是你哥哥。”

那婢女顿时吓得不敢再说话。

“处理一下。”邹向群不理会陈韵倩,朝着身后的手下吩咐了一句。

几个衙役上前,取了门板将陈福长放了上去,蒙上了白布,抬了起来。

“请国公夫人和三少爷随我去一趟吧。”他颇为客气的对赵连娍和赵玉横开口。

“但是,我兄长正奉旨去边关……”赵连娍一时未曾想清楚接下来该如何处置,但肯定是要多争取一些时间的。

邹向群闻言恍然大悟:“对,国公夫人不说,我倒是忘了。

但这里出了这样的事,三少爷也不能说走就走,还是随我回衙门说清楚,赵大将军那里,我会派人传信去的,事情解决了,三少爷再赶过去便是。”

赵连娍与赵玉横对视了一眼。

赵玉横道:“邹大人,我可以随你走,但我想与妹妹单独说几句话。”

他得交代几句,让妹妹想法子给大伯父传话。

邹向群正要点头,便听陈韵倩尖声道:“他们两个想要串供,邹大人你若是答应了,就是徇私枉法。”

邹向群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陈姑娘,你三番两次的……”

“倩倩!”

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扭头看过去,就见陈韵倩的父亲陈良平穿着一身官服,急匆匆的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很显然他正在当差,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父亲!您总算来了……”陈韵倩委屈不已,哭着道:“平南侯府的赵玉横打死了我哥哥,他们还想串供,邹大人包庇他们,他们要单独说话……”

“福长。”陈良平颤抖着手,去掀白布。

陈福长铁青的脸露了出来,眼睛睁着,早已没了气息,是死不瞑目。

“福长!”陈良平心痛的大喊了一声,扭头怒吼:“谁干的,是谁干的?”

“父亲,是他,赵玉横!”陈韵倩指着赵玉横。

赵玉横脸色不变,与陈良平对视。

陈良平便要冲上去动手。

邹向群和手下忙拦着:“陈大人,有话好好说。”

“他杀了我儿子,你还让我有话好好说?”陈良平怒吼,一点不顾他的儒雅形象:“还有你,邹大人,出了这样的人命大案,你还在这里和嫌犯商议什么?”

“陈大人,我只是在了解……”邹向群解释。

“陈大人。”赵连娍已经整理好了思绪:“是令郎领着手下的三个人,对我欲行不轨在先,后又追着要打杀我兄长,我兄长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手,不慎导致令郎死亡。”

“对你欲行不轨?”陈良平怒道:“你有何证据?”

赵连娍松了披风。

“小妹!”赵玉横抬手阻止,他扭头看了看外面。

别说这屋子里有这么多人,门口还有那么多围观的,叫他们看到妹妹的肩,那多不好?

“没事。”赵连娍宽慰他,并侧过身子。

云燕合上了半扇门,隔绝了外面那些人的目光。

“陈大人请看。”赵连娍松开了披风,露出被撕毁了的衣裳和雪白的肩头:“这便是令郎带人所为,他说要毁了我,还说要杀了我兄长。我兄长为了自保,才不得不还手。”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陈良平冷笑了一声,看向邹向群:“邹大人还不速速将人带回去,好生审问?”

邹向群招招手:“先将国公夫人和三少爷带回衙门去。”

陈良平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他很不满,同朝为官,谁又比谁低一等?也难怪陈韵倩这么无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你们几个,帮衙门的人看着他们,这可是杀人犯,不戴镣铐或许一个不留神就跑了。”陈良平冷静下来,抬手吩咐所以他来的几个手下。

那几人应了一声,簇拥了上去,他们对赵连娍和赵玉横,可就不像京兆尹的人那么客气了。

“走!”

“快走!”

骂骂咧咧的呵斥声不绝于耳。

赵连娍别无他法,只能和赵玉横并肩出了酒坊的大门。

“武德司的人来了!”

有人大喊了一声,紧接着,围观的一众人一哄而散,居然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有几个胆大的,在拐角处探头探脑。

李行驭骑着马儿缓缓踱到了酒坊前。后头,武德司的一众人站定,手持武器,动作整齐划一,通身肃杀。

整条街都安静下来。

李行驭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气势迫人,他俯视着眼前的一众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邹向群和陈良平带来的手下,早都吓得低下头,不敢看他。

邹向群见状,笑着拱手:“下官见过国公爷。”

李行驭瞥了他一眼,翻身跃下马来。

“镇国公,此间出了命案,国公夫人与其兄长合力打死了我的儿子,请镇国公不要妨碍邹大人执行公务。”陈良平拱了拱手,语气冷硬。

李行驭不理会他,走到赵连娍跟前,提着马鞭抬手揽住赵连娍,侧眸看她:“娘子说说,怎么回事?”

“陈大人的儿子,带了三人,意图对我行不轨之事。”赵连娍垂眸,咬了咬唇瓣,微挑眼尾泛点红痕,带出几许委屈之意:“三哥正好撞见,要带我离开,他们又叫嚣着要杀三哥,三哥是被迫反击。”

她想哭来着,但李行驭已然看透了她,这会儿哭就太假了,虽然李行驭有可能会心疼她,但也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引起李行驭反感,她不敢冒险。

不知为何,她明明已经想好了如何辩解,心里却一直很忐忑。李行驭来了之后,她莫名的就安心了不少。

“带了三个人?”李行驭挑眉,回头看了一眼陈福长蒙着白布的尸体:“怎么只有一个?”

“回国公爷,那三人,一个重伤,两个折了骨头,都让人送去医馆了。”邹向群很适时地回了一句。

“只死了一个?”李行驭扭头看云燕:“你去哪了?”

他神色看着寻常,眸底的锋利却如刀刃一般,云燕吓得心中一颤,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众人心中暗暗嘀咕,什么叫“只死了一个”?这是嫌人死少了?

“这不怪她。”赵连娍替云燕解释:“是我让她在家保护小葫芦的。”

李行驭便没有计较,吩咐道:“去将那三人带过来。”

“国公爷……”邹向群犹豫着道:“那三人,伤势都不轻,这个时候恐怕不宜多移动,尤其是那个重伤的,只怕要保不住性命……”

李行驭抬眸望了望他,笑了一声:“为何要保他们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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