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收税记

奇哥肚子空空,背着一个成年男子,为了避免走错方向,也不敢绕路,认定了一个方向披荆斩棘而行。

走了半个时辰,实在是没劲了,将阿庆放在地上,自己也瘫在地上,呼呼的喘气。又累又饿又渴,路程还没走到一半,必须得找点东西吃,否则还不等走到地方,自己非得先交代了不可。

现在要是有只烧鸡,一壶黄酒那该多好?躺在地上做白日梦,平日里有个别人吃剩的馒头充饥算不错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对生活抱有美好的期待。

“啪!”一个油纸包砸在身上,“吃吧。”

打开纸包,和想象中的肥美烧鸡和香醇老酒不同,里面是一大块饼子和一条肉干。有肉!奇哥拿起就往嘴里塞,都忘记看看食物是从哪里来的了。

“是你啊,姑娘。谢谢啊!”

在他走后,秦南琴想想还是不太放心,跟了过来。有了东西下肚,奇哥精神头上来了,背起依然昏睡的阿庆,大步向前。

“姑娘,你也去镇上吗?”

秦南琴不习惯跟人打交道,能不说话就不说,自顾自的向前走去。被装在笼子里的血鸟已经放弃了挣扎,安然的躺着,无精打采的看着远方。少女走得好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走得不见了人影。奇哥背着人根本追不上,高一脚低一脚的艰难前进,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出了林区,踏上了乡间小路。

奇哥一头的汗水,见到路边有间茅屋,大喜道:“总算有人烟了,渴死我了,得借碗水喝。”

“有人在吗?过路的客人讨碗水喝。”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应声,乡下茅屋也没有门,用个草席帘子遮着,一掀就开。

奇哥一边喊着:“叨扰了!”一边走了进去,里面除了些破旧的家具,别的什么也没有。他叹了口气,坐着休息了片刻,抹干了头上的汗水,准备继续上路。

门外传来声音:“姓赵的,出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赶紧出来吧!”

奇哥正好背着阿庆走出来,被人堵个正着。

“往哪里走!给我站住!”

奇哥道:“几位大哥,我是路过的,你们有什么事?”

一个穿着公家制服的人嘲笑道:“少装了!这穷乡僻壤的,谁会打这里路过!大爷找的就是你!”

奇哥叫屈道:“我没装,小人真是路过的。”

“我管你路过的也好,住在这里的也好,总之税金不能少!交了钱万事大吉,不交钱后果自负!”

“我没钱!你看我的样子,我是个乞丐!居无定所身无长物,平日靠乞讨过活的。”

公人骂道:“还给老子装!说房子不是你的是吧?来呀,给我点火烧咯!”

奇哥连忙阻止:“别!别!别!屋里是干净的,应该有人住,可不敢无故放火!”

旁边有个跟着公人一起来的恶棍,猛的一脚踢来,将奇哥连同阿庆踢得摔在地上。另有一个面相凶狠的恶棍打着了火,朝遮门的席子走去,“交不交钱,给句干脆话,不然别怪爷不客气!”

奇哥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几位大爷,我真是路过的乞丐!这房子不是我的,要威胁,威胁房主去啊!”

踢他的恶棍蹲下来指着他的鼻子喝道:“收声!再不说实话,大耳刮子抽你信不信?”

刚才还踢呢!就你这疯狗般的性子,会乱**完全不奇怪!奇哥将阿庆放好,卷起袖子,站起来道:“不是我不想给钱,一来我没有钱,二来我不是这里人,三来这房子压根与我没关系。”

“行啊,推得一干二净是吧?看来不给你动点真格的,你是不知道厉害了!点火!”

草席遇火即燃,奇哥推开身前的恶棍,要去灭火。其他几个恶棍上前阻拦,奇哥当乞丐多年,挨打挨得多了,有了经验,看准他们中间的空档,快速钻了过去。草席已经燃了起来,要灭没那么容易,奇哥不顾火焰烫手,一把将草席扯了下来,免得火焰烧着茅屋。

趁他救火的时候,恶棍抓住了他的衣服,几个人打的打踢的踢,将奇哥打得只能抱住头蹲在地上。直到几个人打累了,才停手歇息。

“服了没?不服还可以再打,打到你服气为止!”

奇哥鼻青脸肿,破烂的衣服下身上也到处是淤青,张开嘴巴,里面全是血沫子。

“我早就服了好吗!跟你们说过了,我不姓赵,你们找的人不是我!”

公人道:“哥几个不给力啊!这小子还是没被打服。”

恶棍们听到来自雇主的质疑,着急了,“草!嘴硬是吧!抽不是死你!”

奇哥早看准了,不等恶棍抓着,先一步跑开了,带着他们在树林里来来**的跑。几个圈下来,奇哥累的喉咙直冒烟,恶棍们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跟狗似的吐着舌头。

“**太能跑了,别追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去!烧了他的房子,连他背着的那个人一起烧!”

房子实在要烧,奇哥也认了,毕竟他努力阻止过了,算是问

心无愧。连阿庆一起烧,那是万万不行的。时间太紧,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好绕过恶棍们,抢先冲向阿庆。

恶棍们嚎叫着大步追来,奇哥紧赶慢赶的率先到了,然后才发现,并没有什么用,背着阿庆肯定是跑不掉的。对方除了公人没出手,四条恶棍全扑上来了,奇哥没办法,为了保护尚在昏睡的阿庆,只能跟他们拼命了。

“敢动我兄弟,我跟你们拼了!”

一个漂亮的冲拳,打倒了第一个恶棍。自己肚子上先挨了一下狠的,疼得他像虾米一样弓起来,接着脸上中拳,一只眼睛睁不开了,泪水横流。他还想着再出拳,有人又踹了他的膝盖窝,身不由己的跪了下去。这一跪就起不来了,好几只拳头不停的捶下来,打得他发蒙。

公人见他跟死狗似的,举手道:“先停一下再打。”

恶棍们停下来揉揉红肿的拳头,**其实不是好差事,打久了,自己的手一样很疼。

公人踢了踢奇哥,“**没有?你倒是哼一声啊!”

嘴巴、眼睛、鼻子全破了,奇哥满头满脸都是血,好在当乞丐的都是贱命,扛得住打,人还是清醒的。

奇哥用手撑着地,才能立起上半身,艰难的回答:“还没,只差那么一点了。”

公人拍拍他的脸:“挨了打,舒服了吧?税钱怎么说?”

“没钱。”

乞丐要饭讲究好言相求,求得来最好,求不得只好认命。当官的刮地皮,那都是来硬的,讲究的是敲骨吸髓,不榨出油水来,誓不甘休。对方不交钱,那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挨打挨得不够。

“火候还没到是吧?没关系,接着打!”

恶棍们没办法,吃这碗饭的,该出力时,不能退缩的。拳头都打肿了,只能换脚来,四双大脚不惜力气,疯狂的踢了上去。

正踢得热火朝天的,有个声音远远传来:“怎么走那么慢!”隐约还有两声鸟鸣。

公人看过去,只见一位脸色雪白的少女正漫步而来,心里暗自喝彩:好俊俏的小姑娘!

别看少女脚动得似乎很慢,其实速度相当快,“又是你们这帮人!”

公人纳闷了,这姑娘容貌气质都很出众,自己如果见过,不可能会忘记啊。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少女不答,而是看向躺在地上的阿庆,幸好药性还没过,毒素尚被压制着,暂时无碍,然后才用责备的目光看向被打成猪头的奇哥。

“救人如救火!你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跟人打架?”

奇哥有苦说不出,怎么能叫打架呢?明明是我被人打好不好!

血鸟在笼子里磨着自己的锋利的小嘴,笼子里空间这么小,又什么都没有,它太无聊了。

“小妹妹,你是住在这里的?跟他怎么称呼?”

公人的问话,少女只当耳边风,根本不予理睬,“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如果不想他死的话,你最好抓紧时间。”

奇哥吐掉嘴里的血水,“不是我不想走。这几个人非说我是住在这里的,要我缴税钱,给不出钱,就往死里打。请姑娘明鉴,我是走不了啊。”

这个公人的确没见过秦南琴,不过跟他穿同样衣服的人,她却见过,而且记忆深刻。她看向公人的腰刀,一模一样,爷爷就是被这样的刀杀死的。

血鸟感应到了一股杀气,小眼睛警惕起来,身体微微蜷缩。

“你还能走吗?”

奇哥努力站了起来,疼得嘴里不断哼哼,尝试着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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