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话 七人众外的恶势力

“哼~~哼~~~嗯哼~~~”

公墓的道路上,少女正在哼着小曲,不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节奏上是挺不错的,可以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充满了愉悦。

虽然她现每天都会来这里扫墓,但她从来不会穿上压抑的黑色礼服,每一天都穿着如同婚纱的白色纱裙。

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来扫墓的,更像是来拜见朋友或爱人的,只要在这里遇见了她,绝对是过目不忘。

这位少女的头发是金色为主,发梢部位是粉色的挑染,就像两个不相干的英雄力量结合在一起,颜色上原本是很不搭配的,但放在她发型上却很好看。她的双瞳颜色也不一致,一边是代表着【深渊之眼】的草绿色,还有一边是代表着【弗兰肯斯坦】的水蓝色,因为她不擅长整理头发,所以总是遮住一只眼睛,即使双瞳异色不一样也没有不协调的地方。

额头上有一支尖尖的金属小角,时不时冒出绿色的微弱电气,还有轻轻摇摆的兔耳朵,看上去可爱极了,充满了生命力,给人十分活跃的印象。

她就是枪制队的原成员,白林的原队友——召唤师,奇儿。

她每天都要来“拜访”的人,则是曾经与她结为伴侣的另一位召唤师,段名义。

当然,既然这里是公墓,也就表示段名义已经不在世上了。

在枪制队遭遇狂三袭击之后,又遇到了纳萨利克和七人众的包围,奇儿和段名义不幸走散,等她再遇见段名义的时候,只留下了不完整的尸体。根据奇儿对魔力的感知能力,她立刻判断出下杀手的人是白林和善雨轩。于是她参加了新宿的战斗,逮捕了白林,把他送到恶雨轩那边去遭受苦难。

在几小时前也传来了善雨轩战死的消息,听说是为了营救黑骑士saber却被发现了,经过死斗,她败于恶雨轩之手。既然对手是恶雨轩,那就不必担心是假消息了,善雨轩一定已经死透了。

这个消息算是填平了奇儿的报仇欲,已经不需要再背负仇恨度日了,今后可以一身轻地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可是,报仇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那两个杀死段名义的叛徒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段名义也不会回来了。她喜欢的生活早就不存在了,她的愿望只是想要和段名义在一起而已,可现在她终究只能守在墓前,这是最近也最远的距离。

“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当时我就不该去管白林他们,要是我好好钻研女孩子的打扮,学习讨你喜欢的台词,说不定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能更开心,说不定……当时我还能替你死去啊,或者,陪你一起去那边的世界,名义。”

奇儿抚摸着冰冷的墓碑石,对着她明知已经不会回来的那个人说话。

如果段名义可以听到这些,他一定会严厉地呵责:

“少给我自作多情了兔子,真当老子要人作伴?笑话!老子好不容易离开那个全是废物和菜鸡的枪制队,你还跟过来找我?!别做梦了!给我在那边(人间)好好待着,要是让我在这边(阴间)碰见你,别怪老子对女人无情!”

可实际上,如果奇儿在那边的世界找到了段名义,他一定会装作生气的样子好好照顾奇儿的。段名义就是这么一个过度掩饰自己的人,本质上应该是个让人喜欢的男生,可他宁愿让别人讨厌他,也不想展露温柔的一面,以至于讨厌他的人比喜欢他的人多得多。

当然,奇儿站在“喜欢”那边。

奇儿对墓碑石说了很多话,想不出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她就静静地守在旁边,不知道天黑之后过了多久,她才切切不舍地离开。

除了善雨轩被杀的事情,【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还另外告诉她,最近几天很不安定,想要保命就不要四处乱晃。

在这几天奇儿凭着自己的兴趣去观测了本地星象,星芒的动向确实不合常理,就在头顶上的这片天空之外,存在着某种可以影响整片天空的强大力量。她说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她擅长的是天文学,而不是星象算命,只能知道此刻的夜空犹如一片漆黑的海洋,这片深邃的汪洋大海中潜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

大概,不,是一定会发生非常不妙的事情。

……

“什么?白林逃走了?连七人众都没拦住?”

半夜里,奇儿接到了一通让人糟心的电话。

当初奇儿不杀白林,并不是怕脏了自己的手,是为了让他在恶雨轩那种虐待狂的手下体会更多的痛苦,连恶雨轩的割肉工具都是奇儿帮忙制作的。虽然奇儿知道这会给白林制造很多逃跑的机会,但白林逃出去的概率应该是相当低的,只要没有出现预料之外的参与者(乱入的沙耶,故意不管白林的吉尔伽美什),白林绝没可能逃走。

段名义曾经对她说过,与其花费时间懊悔,还不如赶紧动起来去补救。

所以奇儿不想费时费力地去了解来龙去脉,只要知道“白林已经逃走”的这件事就足够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再找到白林,然后——

凭她自己的力量,把白林的脑袋砸个粉碎,懒得去管恶雨轩的麻烦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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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座城市中的某个地方——

霍比部下擅自建立的魔术工坊,因为他们非法仿制永恒神器,在几分钟前遭到了代号为“魔术师杀手”的ai的惩罚,所以现在这里是一片狼藉。

霍比收留的部下们都像死尸似的倒在路上,这里就像发生了一场重大的车祸,惨烈极了,但他们都还活着。

他们只是被破坏了魔力回路,再经过胡乱的拼接修复,导致整个魔力回路短路瘫痪,终生无法使用魔术,顺带对身体也会造成巨大的伤害,但不至于致死。可以说,这些眼看就要失血过多的战败者们,没有一个人会有生命危险,ai可以很好地把控他们的生死线。

不过,这时候要是冒出一个人给他们补刀,那就不一样了。

嗖!

就在他们以为危机过去的时候,有道影子闪过,一击割裂了其中一人的身体,大片的红色液体四散开来。

“是谁?!难道又是那个assassin?!”

他们说的assassin就是指战场原黑仪,她最近一直跟在魔术师杀手的身边,在惩罚结束之后就出手补刀,这件事已经在魔术工坊之间传开了。但这次不可能是她,因为战场原会做这种没好处的麻烦事,只是为了引出白林而已,现在白林已经回归了纳萨利克,根本没必要再杀下去。

所以,这次攻击他们的人不是战场原,而是另一个几乎被遗忘的角色——berserker,金木研。

即使他戴着独眼面罩,也能一眼看得出他的身份,不如说正是因为他戴着这个过于独特的面罩,反倒更容易被认出。

他淋浴在血色的雨中,沐浴在甘甜可口的血水之下,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

身为喰种,人的血肉是唯一的粮食,也是最佳的补给。身为喰种有诸多不便之处,但唯有肉食的味道,是身为人类永远都无法品尝的,也算是上天送给喰种的补偿。原本金木也是拒绝肉食的,但是在吃了一口以后,就变得无法自拔了。

嗖!嗖!

趁他们还没有脱离虚弱,金木发起了一招一招的攻击,挥舞着赫子将碍事者全部打飞,同时夺走他们身上的装备和武器,以及其他魔力构筑的物件。

一旦把敌人的装备拿到了手,金木就张开了嘴,咔哒咔哒地咀嚼着,足以抵挡镭射的铁甲就像威化饼干一样,被全部咬碎,连渣不剩地吞咽下去。

换作普通的喰种,淋浴在香气扑鼻的血水中,应该就忍不住要大吃特吃,不出几分钟,这条街道就会变成地狱绘卷。可金木终究还是没有失去理智与原则,每一招都故意避开了致命伤,他的目标始终只有那些富含魔力的装备而已。

只要吞下了富含魔力的物质,比如宝具或灵衣之类的,对喰种而言就相当于吞噬“rc细胞”,在喰种的世界观,这是一种叫做“共喰”的禁忌行为,勉强可以填饱肚子,主要作用是促进赫包的进化。

只要可以不杀人,饿肚子还能忍受,因为金木想要的不是食物,而是进化。

“真难吃啊,就像散发着腐烂味的沙蛏……”

金木吃完了最后一口,没有赶尽杀绝,他丢下了身受重伤的这群乌合之众,没有割下他们的血肉用于饱腹。这种行为,就相当于把一碗炒面里的菜叶和萝卜全部吃掉,酱肉和面条全部倒掉,是对喰种来说最严重的浪费。

可金木也不想下杀手,哪怕只是折下一只手臂来吃,他也不忍心。

因为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

他抬起头望向附近的霓虹灯,繁华的都市,来往的人群,npc之间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家常对话,仿佛都是三次元那边的活人。虽然附近的地区和金木曾经居住的东京不一样,但本质上是差不多的——这些都是普通人的生活,这些都是金木希望却无缘的平静生活。

金木的眼神很复杂,但他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还不够。

他的心里这么想着,他还要吃下更多,刚才的那些根本不够,必须咬碎更多,吞下更多,这样才能变得更强。

虽然舌头上都是反胃的酸腐味魔力残渣,可金木没有停下休息,独自一个人钻入黑暗,隐匿于这座城市之中……

关于金木急于变强的原因,就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

一周之前,也就是新宿一战结束的当天,金木回到了他的居所。

原本金木还处于流放期,拿到斩杀召唤师的成绩之前不该回到这里,但他还是打算回来面见他的召唤师,也就是鼎鼎大名的召唤师——无绅。

果不其然,无绅完全没有给他好脸色——

“所以说你这个berserker到底有什么用啊?!不会狂化,不开宝具,连你的名字都是我用令咒强迫你说出来的!你不想战斗杀人就不要跟我活到现在,早死早超生不是更好吗?!现在为止都没有拿一个御主和从者的人头给我,我现在的地位财富全都是靠我自己一个人打拼出来的,你这个废物到底有什么用?!”

无绅一边大骂,一边狠狠地踢打金木,但是这样的攻击根本不痛不痒的,反而让无绅更加恼火。

金木的声音透过了他的面具:

“我……已经不想……再吃了……”

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充满痛苦的哭腔,但无绅压根不在乎金木心中的痛:

“闭嘴!我可没命令你说话,只是个从者而已,没有抵抗命令的权力!”

咚!

无绅把桌上的平板电脑甩到金木的头上,尖角的位置敲上了金木的额头,虽然这伤不到他,但光是看着就感觉痛极了,

“当上了七人众还主动退位的黑岩射手,一直单独行动到处斩杀从者、收集生命纤维的剪刀saber,前几天被你抓回来但很快又逃走了的盾之archer,还有隔壁那个可以和召唤师完美配合的吸血ncer!

她们都是精英,都是为召唤师争气的好家伙!看看别人的从者!再看看你!上次,在新宿你混进了别人的团队,本来可以把那个姓白的一伙人给一锅端,结果你跑去保护魔力被封印的盾之archer,一个人头都不捡,还厚颜无耻地跑回来要我帮助那个archer!

还有上上次,在枪制队那边有一大帮残血的从者和召唤师可以让你去捡,你就只是吃了他们丢掉的武器然后把他们都放跑了,你还顺便治疗了一个快死的女召唤师!你在敌人那边真是一个专业的医师啊,我真是服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已经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所以我……”

“闭嘴!我在此使用第二枚令咒命令你!一周之内把召唤师的一条手臂(令咒)给我带回来!”

“master,请等等,如果在这里掀起战斗,可能会和很多召唤师树立敌对关系啊!而且那种强人所难的事情……”

“废话,如果是为了做正事,我用得着派你出手?!我只是要你自己稍微证明一下,证明你可以帮我杀掉其他竞争对手,证明你还是有用的,你还可以留在我这边!如果到时候你没完成任务,大不了我就去找蒂塔,拿新的英雄卡召唤一个新的从者,没有任何用处的你就给我等着成为第一个自杀的berserker!”

无绅说到这里,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诡笑,

“当然,如果这次你又不听我的话,我也会很难堪的。虽说事不过三,但我可无法容忍区区一个使魔背叛我第三次,所以我就在这里给你布置一个测验,证明你对我的忠诚超过了你信仰的垃圾善意。”

“……”

金木有种不详的预感,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留在原地,等着无绅给他安排一场证明实力的试炼。

他的心里有底,这个测试多半就是要求金木杀死无绅指定的某个人,不会是很复杂的任务。

金木本以为,要杀掉的应该只是随便挑选的路人,也许只要闭着眼睛就能狠下心杀死,但谁知道,无绅带来的人竟是——

被魔术牢牢禁锢的五河琴里。

“这个人跟在你背后,潜入到我们这边来了,根本就是自投罗网。测试的内容很简单,只要berserker你把她杀了,我就算你过关,否则——你现在就自裁吧。”

无绅一脸坏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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