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生活上的自由度,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态度。她若连这点都觉悟不到,便不够资格
与他在一起。”唐瑭说。
”世界上最最美好的东西,全都与财势金钱无关。”宋恩慈怅然道。
”是,也许她会明白的,她只是爱自己更多一些,所以才放手。恩慈,你不过是执著罢了,可人这一
生总得有些坚持。”唐瑭淡淡地说。
”真的吗?”宋恩慈似笑非笑,神情仿已去到很远。”你总是帮我的。我知道,亦舒说这世上有些人爱
着的是一个人,与其结婚生子的又是另一个人,但在世人眼中他们未尝是不幸福的,只是我做不到。”
”还记得夜访吸血鬼中那个11岁的女孩吗?外表纯如天使,内心却充满邪魔的小吸血鬼。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不该收留我。”万事开头难,做一次坏事和无数次又有什么区别?便是就此不再做了也许一样睡不着,宋恩慈这样告诉自己。
”恩慈,当年你为什么会离去?”唐瑭忽然问。
”为什么?母亲撞到了父亲,那是个完完全全的意外。可母亲并不能释怀,她选择了离去,大约是因这世上已经没有值得她再留恋的事了,她情愿就这么追随父亲而去。可她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这对宋品禛是个无可比拟的打击。那段时间他不吃不睡,却异常的沉默,仿佛心中苦苦思索着什么,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不正常,却无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时,她害怕极了,怕他如沉睡的火山猛然爆发,令人受伤,她怕他伤害的人是他自己,他已瘦得落了形。
宋恩慈苦思几日,下了决定。
只要是他要的,再难再难,又有什么她不可以为他做呢?
”品禛,我答应你,我去法国。”宋恩慈深吸口气方说出,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牢他,仿声声问:”品禛,品禛,这真是你需要的吗?”
在那瞬间,她分明看见他眼中如释重负,是的,一种仿极度渴望、疲惫后的释然。
宋恩慈心中绞痛,望了他一眼,转身而去。
十七岁,就是在那年那一瞬间,她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心如刀割”。
”——唐瑭,我就这样离去了。他的性子也从此一改从前,变得沉默寡言,开始习惯压抑自己,事事
闷在心里。原来命运,自有它自己的主张,人们永远猜不到下一条岔路会在哪里。”她的声音里满是无可奈何。
唐瑭久久无语,沉默者高贵,她想。
过半响,唐瑭方没头没脑地说:”恩慈,我们幸福的时候常常并不自知,我们不知道身旁其实还有着另
一些人在羡慕着自己。所以有时候,幸福和幸福感根本是两回事。”
宋恩慈默默听着,犹自回味。
还在出神,有人已一把掐住她手腕。
宋恩慈缓缓抬头,呵,除了他还能是谁?心底纵是纷乱汹涌,面上依然淡定从容地迎住宋品禛的目光,挑望着他的眼神一如孩童般无辜清澈,隔一会说:”卡卡在等着我。”
如惊雷密密匝匝轰击而来,宋品禛脸色骤变,猛一下松开了她的手。
他停在宋恩慈身旁,冷冰冰地瞪着她。
唐瑭转着眼珠,来回打量他,恐怖,脸真臭啊,她偷笑着撤到安全地带。
宋恩慈唇角含笑,揉了揉掐红的手腕,往前走去。
身后传来他低低一句。”你是故意的。”
她置之不理,继续前行。
却又突然猛煞住脚步,转身,嫣然一笑,若无其事地说:”知道鳄鱼为什么会流眼泪吗?因为它长时间离开水后,眼睛会发干,那时候它就会流泪。宋品禛,你放逐的我太久了。”
宋品禛怔在原地,望着她渐走渐远。
略一偏首,才觉不知何时唐瑭已走至他身边。
”那么你呢,唐小姐,你为何甘心当她的帮凶?”宋品禛盯住她,直截了当道。
犀利的目光,害唐瑭呼吸一窒。
她垂着脸,貌似无辜。
原来除了面对恩慈,他并不一味容忍退让,唐瑭心底暗笑,抬头,与他对望。
望着那双深邃的黑眼睛,她出口反将一军:”法官先生,您审错了对象。好象是因阁下纵容,元凶才能屡屡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