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土匪拜师

喧嚣之后生活还要继续。

经过整整一天的休整,伙计们体力和精力有所恢复,凌晨天还没亮就起来洗漱饮食,天微亮就举着火把上路了。

在约定的三岔路口,西林寺的人马也己等候多时,领头的正是六师兄月空和肖家云。见过了各位掌柜,便由月空在前引路向着打箭炉(康定)进发。

胖大和尚月空是西林寺的招牌,打劫的见到他便如同见到了党组织,亲热的不得了,纷纷收起刀剑捧出美酒,然后牵出驮马加入销赃的队伍。从此,商队的安保工作被月空的西林寺游击队完全接手,郑家军和振远镖局正式退居二线。

众掌柜还是留了个心眼,以优待功臣为由,想方设法挤出了一些乘用马和驮马供郑家军乘用,其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让他们节省体力以备万一。同时以管理队伍、清理货物之名,把镖师们安插到土匪队伍中行监视之实。

因为对沿途地形和匪情十分了解,该收编的收编,该收拾的收拾,月空等人把安保工作做得妥妥当当。然后晚上扎营歇息的时候,月空和肖家云第一时间跑到后面商队的营地,找郑三娃讨教功夫。

郑三娃和父兄等人正在啃干粮,见二人过来,便招呼一起吃一点。guhu.org 完美小说网

月空平时大咧咧的颇为豪爽,是土匪中的土匪,在“低调”的三娃面前却颇为拘谨,抱拳躬身道:“郑兄弟,我俩想讨教一下功夫。”

三娃子眉毛一扬,高兴的说:“想打架啊,好啊!”

“不不不,可不敢和郑兄弟动手,就是想请郑兄弟指点一下。”胖和尚月空慌忙摆手。

“哦,想学功夫啊,找我老汉去,他会教。”三娃不耐烦了。

却听“啪”的一声,后脑勺挨了一巴掌。“瓜娃子,人家找你讨教你就教,态度端正点!”习武之人就是这样,喜欢用拳脚说话,尤其是训练场上被儿子揍了无数顿后,更是喜欢在其他场合找借口殴打儿子,谅他也不敢还手。

三娃“哎呦”一声,捂着脑袋咕哝道:留点面子三。郑把总手又扬起:“还没跟你算账,昨天抢老子风头!”大娃在边上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很辛苦,弟弟揍哥哥也是不分场合。

月空二人见引发了三娃的家庭纠纷,越发惶恐。父子俩见状也不再玩闹,三娃正色道:“那你们两个把各人的招式练来,我看看。”

二人遂把平生所学尽力展示了一番,请三娃指点。

三娃也不客气:“胖子(月空)战斗意识好,招式势大力沉,看得出来是战斗经验丰富的野路子。只是身体柔韧性不行,发力方式和步伐衔接问题有点多。”遂起身演示了一番,并手把手纠正月空的动作。

然后对肖家云说:“你跟胖子相反,基本功还可以,就是实战经验少了。还有就是过于偏向右边手脚,左边弱点突出,容易被针对。”干脆让肖家云和自己对练,然后针对其弱点予以打击。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倒也收得住力气不至于伤到对方。

三娃前世性格就活泼,今生也没变,跟二人玩了一会儿就腻了,跑去跟丘八们吹牛聊骚,让二人自己去玩。

第二天上完指导课以后,月空扑通一声给三娃跪下了,请求拜三娃为师。肖家云见状犹豫了一下,也跪下了。三娃头都大了,连连推辞说自己年纪太小,不敢当师父。二人表示将长跪不起,直到三娃同意为止。

三娃眼见推托不了,只好同意收他们为记名弟子,二人不懂什么是记名弟子,三娃解释说:“记名弟子的意思是,你们在我这里学了一些东西,但我还不能把我最厉害的东西传授给你们,你们也不必履行师徒的义务。”

二人先把头磕了,定了师徒名份,然后问如何才能得到真传成为正式弟子,刚刚升级的郑师父说要考察品行,是否尊师重道孝顺父母之类的。二人表示以前一向孝顺父母,今后一定尊师重道,象孝顺父母一样孝顺师父。

由于三娃讲课时围观群众不少,见二人拜师成功,便有人凑热闹也要拜师,把三娃烦得要死,便立下规矩,想要拜师,先要打得过胖子(月空)才行。众人这才散去。

随后几日,月空和肖家云一旦有空就过来服侍师父,师父也尽量抽空指点一下,讲讲人体构造武学理论,更多的是讲各种武林掌故,什么十三棍僧救唐王啦,什么少林七十二绝技啦,什么南拳北腿东邪西毒啦…把徒弟们听得目瞪狗呆神往不己,周边人等都被故事吸引过来,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晚上郑把总兴奋得不想睡觉,问儿子:“真有东邪西毒这样的高手?”儿子困得不行:“我瞎编的,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听了师父的故事,俩徒弟赶路的时候都在争论东邪西毒到底谁更厉害。完了还要争谁是师兄谁是师弟。两人年纪上肖家云大一点,武功方面月空要强一点。最后还是师父亲自拍板,胖子先跪,做师兄,老肖慢了一拍,当师弟。老肖很郁闷。

走了几天艰难陡峭的山路后,地势逐渐变得平缓。月空趁着晚上扎营找到各位当家的汇报:“前面是藏人和羌人的势力范围,藏人羌人都好斗,怕是要出事。”

掌柜们不以为意,藏人和羌人对商人还是比较友好的,多有生意往来。

月空说现在情况不同了,这两年官府压榨得厉害,已经有寨子抗税抗捐杀官造反了。

三娃问怎么不镇压,郑把总说现在官兵怂得很,只能欺负良民,遇到聚集起来的暴民都是有多远躲多远,只要不去进攻关城便不算造反,倒也能相安无事。说不定过一阵子大家又和好了。

众人议论纷纷,倒也没有太过担心。一位姓朱的掌柜说:“鄙人在这边行商多年,一路上各个寨子都去过。羌人虽然好斗,也多是缘于私怨,少有劫财的,买卖也还公平。”看了看月空,又道:“虽然最近这一年道路断绝过不来,但是以往的交情应该是还在的。”众掌柜纷纷点头称是。

月空挠挠头道:“那咋个搞的安?我们庙里头派过来做生意的,不是货被抢了,就是人货都不见了。”

郑三娃一掌扇在月空后脑勺上,“瓜娃子,你们庙里那些土匪会做铲铲生意。要不就是乱说话跟人起了冲突,要不就是卷款跑了。”完了还甩甩手,似嫌头硬硌了手。

现场许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惊呆了。毕竟三娃大出风头是在西林寺山上,收徒的消也只在小范围传播,许多人对三娃并不熟悉,见这毛头小子如此羞辱土匪头子,不免心惊胆战。却不知道土匪本人正心中窃喜,连连点头称是,觉得师父把自己当成了亲儿子对待,就跟郑把总收拾儿子一样。

几个大商号的掌柜合议了一下,决定还是要慎重一点,定了几条:一是土匪们不准进羌寨,以免发意外冲突,各位镖师要切实履职到位,协助月空师傅把土匪们管理好。二是除了郑家军,敢死队那十几个人也要集合起来应对不测,免得有突发事件没人使唤,其他一切照旧。众人皆认为十分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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