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5 章 第 515 章

第515章

驻地数日瓢泼大雨,夜里风凉,邱美来向来喜欢开着窗,站在窗边看雨,一夜又一夜地看着、听着,整夜不睡,终于感染上了严重的风寒。

一直躲在检察院里不回家的宁朗,没有理由再躲下去,这一天晚上,刚到了八点多,检察院下班的时间,啼因和啼丛就站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左右两边,不着急也不催促,只是询问宁朗是否快要出发。

也是到了今天,宁朗才明白,啼因和啼丛并不是邱美来身边老仆啼旭的“两个外甥”,而是卜正的爪牙。

“老爷,叶酸和补锌片都给他吃了吗?”邱美来问道。

“当作避孕药了,每次不用我提醒,他就抢着吃。”卜正鼻中冷哼一声,不乏戏谑和嘲弄。

宁朗一直对他没有半分情意,尽管他已经以身相许。

“老爷不用着急,这还没到他的发情期呢,只是耍耍小性儿,不爱回家。”邱美来安慰道。

“大概什么时间?”

“问过了,是月初,也就这几天了,”邱美来欲言又止,热切地看着卜正,轻轻劝道,“老爷,还需保重身体,量力而为。他现在年纪小,正是吸Alpha精气神儿的时候,您别贪多了他的好,累坏了身子……”

卜正蹙了蹙眉,显然不爱听这种话。

宁朗躲了三天,卜正已经在家中坐立难安了,若不是他提出让邱美来装病打电话给宁朗,邱美来私心还不想宁朗这么快回来。

邱美来能够接受卜正喜欢宁朗,但出发点,他希望老爷是把这个美人,单纯地当作传宗接代的东西,而不是别的。

可显然卜正过于上心了。

两人站在阁楼窗口往下看,影子很像一对儿恩爱夫妻,除了发生实质关系以外,他们确实彼此扶持,走过了四十多年风风雨雨,还有过一个生理属性的共同的孩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们的关系都牢不可破、无懈可击。

宁朗回到了卜府大院,只是走在石板路上,若隐若现的龙涎香信息素味道,都让他直皱眉,心里直犯恶心。最近这两天可能因为工作压力大,或是卜正和邱美来的连番催促,他已经吐了好几回了,像是肠胃不好,身子非常虚弱。

所谓的完全标记后,Alpha信息素给予的安抚,宁朗丝毫没感觉,反而越被卜正标记和侮辱,对这个味道越反感。

“爸爸,您好些了吗?”宁朗放下了背着的包,走到邱美来身边,担忧地看着他。

“好多了,就是想你,几天几夜没回家了。”邱美来握了握宁朗微凉的手。

“夫人昨晚发烧,浑身烧得厉害,咳嗽不止,现在已经好了些,”啼旭端了一杯茶递给了宁朗,“他一直念叨您呢。”

“院里事太多了,一时走不开。”宁朗接过了茶并不喝,放到了一边,从始至终,一直像没看到坐在沙发对面的卜正。

“对了,啼先生,最近我们在清查龙潭帮打手的踪迹,您的两个外甥也在我们的审查范围内,我先提前跟您说一下,别到时候被扣押,您着急。”

啼旭一听,踌躇地看向卜正:“这……”

“龙潭帮也算是历史余孽了,当年关押的那些人大多刑满释放,”卜正端起茶杯,悠然地喝了一口,放到了瓷盘上,“胡德来现在是满头的包吧?在检察院里火拼,还差点儿伤了尊贵的爵爷,这可是轰动上下议院和王室的大事。”

“您是现在才知道?”宁朗的语气,不乏讥讽,“那天晚上,胡总特意留我们几人开会,重点叮嘱我,‘待会儿别开车出去’,您敢说,那不是您的意思?”

卜正轻轻一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宁朗眼中带着恨意,定定地看着卜正。

三个人不声不响地吃完了晚饭,宁朗给邱美来喂了汤药,便要告辞,说是检察院里还有事,必须要回去。

“这孩子,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检察官做事,这么着急干什么,再陪我待一会儿。”邱美来用力托住了宁朗的手,拉着他不让走。

直到夜色深了,11点多,宁朗还在给邱美来读着法制晚报上的文章,邱美来已经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宁朗轻手轻脚地把被子给邱美来掖好,走出了卧室。

关上了门,转过身来,正对的就是穿着睡衣、等候多时的卜正。

他慌忙地用手捂住胸口,身子往后仰,惊恐地看着他。

卜正没有说话,向他走近,张开了双手,宁朗却从一边儿往外冲,半道让卜正抱了个满怀,转了大半圈儿,双脚离地。

“你放开我!”宁朗拼命地挣扎着,“放开,啊……!”

卜正左手揽住他的腰,右手狠狠地向下薅住他后脑勺的头发往下拉,宁朗仰着头,身子曲着,站不起来,卜正将他打横抱起,走进东侧的卧室,将他粗暴地摔在床上。

“叫你过来不知道什么意思吗?!”卜正单手解着自己的衣扣。

宁朗下巴被重重地磕了一下,手抚了上去,咬牙忍住了痛,立刻往床下跳,拼命往外跑。

“……我给你脸了!”卜正啪的一巴掌甩在他的左侧脸颊上,另一只手则烦躁地解着自己的扣子,“你是过河拆桥啊,杀了莱恩,帮你报了仇,你就觉得没你的事了是吗?!”

宁朗捂住了痛得没知觉的半边脸,狠狠地瞪着他:“我说过,不准伤害艾登!”

“我没答应!”卜正抓着他的头发往床上拖,“艾登、艾登,你心心念念的人,根本看不上你!你一天天不回来,是不是就在检察院里等着他、盼着他?!”

宁朗尖叫着捂着头,推着他握住头发的手。

“你就是摊开来让他上,他都不稀罕你!你说你贱不贱啊?啊?!”说着,又没好气地扇了宁朗一巴掌。

“是你买凶杀人!”宁朗大喊道,“是你串通莱晤和胡德来一起策划的这场谋杀!是你!幕后黑手就是你!艾登说得没错,能够调动三权关系为他卖命的人,只有你这个所谓的首席大法官!你、你是个罪犯!是个畜生!是个老王八……”

“啊——!!!”宁朗的衣服被整个撕开,丢在地上,前胸被攥住,痛得大叫一声,双眼泛红,挣扎着手被紧紧扣住,流下了眼泪来。

“……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卜正掐着他的脖子,像是在对待软弱的牲畜,“我是背后黑手,你有证据吗?艾登那兔崽子查了我多少年,他查出什么来了,他有证据吗?!”

宁朗被耸得头发凌乱,脸色绯红,紧紧蹙着眉心:“证据……都被你的人毁了!施扬,胡德来,莱晤,包括那个参议长、谏奕辰,他、他们都是、是你的人,是你的帮凶……”

“既然知道是我的人,就只能听我的话,就连王室,也奈何不了我!”卜正故意让他疼得拱起了腰,恶狠狠地道,“你也是我的人,你是我的内人,要听我的话,听从我,臣服我,跪在我的脚下……”

“你做梦……你敢动艾登,你就是我的仇人!”

“我比他差哪儿了?除了比他年龄大,我还比他差哪了?!就他那样的履历,在我看来并不算稀奇,老子当年比他牛逼多了!”

宁朗听着这话,几乎笑出声来,看着头上脸色发青、逐渐扭曲的卜正。

“哈哈,哈哈哈哈……你跟他比?!”宁朗狞笑着,眼中充满了轻蔑,“你算什么东西啊?!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

啪的一声巨响,这一巴掌卜正用尽了力,宁朗只觉得一侧耳朵嗡的一声,彻底听不着声音了。

他又哭又笑,只觉得声音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却是自己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会帮助艾检,我要亲自检举你,你这个流/氓!凶手!杀人犯!”

“你就干净了?贝尔特难道不是你指使杀的,莱恩不是你亲自动手?!你在这儿给我装什么正直,操,我他妈的弄死你!”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毒打,紧接着一股热浪涌入,宁朗心神俱裂,肝肠寸断,闭着眼睛,流着眼泪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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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宁朗是在一阵浓烈刺鼻的烟火气中醒来,卧室的门敞开着,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传来,他很想睁开眼睛,可眼皮肿得往下耷拉,怎么都睁不开。

“老爷,您打得太狠了。”

宁朗感到左侧脸颊上被敷了湿湿的毛巾,凉凉的,可他接下来听到的话,却让他无比心寒,毛骨悚然。

“这已经怀上了,您得轻一点儿,别被打掉了。”

宁朗的肩膀一顿,强迫自己不要动作。

“……太不听话了,只能把他打服了。”

卜正坐在靠窗那边的躺椅上,双腿搭在床边,脚还在一下下暧昧地拱着宁朗的小腿肚子,嘴里叼着一根雪茄。

一阵阵混合着罂/粟和龙涎的刺鼻烟草味,因为燃烧而散了开来。

他的语气却是得意和兴奋的,问道:“老曹说有多久了?”

“还不到两个月,刚测出来。”邱美来微笑道,“老爷,恭喜你。”

卜正点了点头,这会儿再看向宁朗,眼中已经泛着化不开的宠溺,比佩蓉怀了卜奕还令他高兴,毕竟,他已经这么大岁数了。

“什么性别啊?”

“这才几天啊,哪能知道,”邱美来笑道,“我希望是个Alpha,能像老爷。”

“像他也行,”卜正的脚依旧踢着宁朗,这回踢的是后腰,有些亲昵,“像他更漂亮。”

“长得小气了,”邱美来说,“还是像老爷好。”

卜正吐出了一口眼圈儿,悠然自得地笑了。

“别在这儿抽了,一会儿他醒了,”邱美来劝道,“老爷,还是缓缓的来吧,这打得已经不成人样了,可别走了蓉儿的老路啊。”

卜正从躺椅上起身,走了出去。

“夫人,我来给他冰敷吧。”啼旭接过了邱美来的毛巾,扶着邱美来肥硕的身子,将他缓缓送了出去。

啼旭回到了这个房间,像甩抹布一样把毛巾扔到宁朗红肿的脸上,就转身走了出去。

宁朗揪住了自己的衣领,瞪圆了眼睛,一个个接踵而来的噩耗,令他在心里狂吼着。

我怀孕了,我怀了他的孽种!

爸爸……不,是邱美来,他知道,原来他早就知道!

他的手,颤抖地抚到了小腹上,尽管什么都没感觉到,他却吓得双手捂住了耳朵,似乎这样就能压抑住那一声声惊呼由冰凉的心里往上直蹿!

“不!不不……”

他控制得住情绪,却控制不住病情,没一会儿,就抓着胸口睡衣,抽搐得满床直打滚儿,像是喘不过气来。

“老爷!夫人!”啼旭听到声音,开门看到了,慌忙大叫起来,“老爷!夫人!少爷发羊癫疯了!”

卜府的家庭医生很快从后院赶到了,都是年龄很大、双鬓斑白的医生,给宁朗检查了一番,询问是否有病史。

“……心、心绞痛。”宁朗被邱美来搂着半坐了起来,已经被喂了急救的药,此刻脸色煞白,病恹恹地说。

那老医生正在琢磨开什么药,卜正却问道:“严重吗?这病……会遗传吗?”

宁朗冷冷地抬眸看着他。

“心绞痛是冠心病的一个类型,从发病机理上来说,冠心病是不属于遗传病的,不会遗传给下一代,这位先生年轻,好好治疗,会无碍的。”

这医生姓曹,看过宁朗的心电图之后,针对心绞痛开了药方,宁朗故意问道:“曹医生,我要打胎,您给我安排一下吧!”

卜正和邱美来以及啼旭,都怔怔地看向宁朗。

曹医生眯了眯眼睛,只管低头写字,并不正面回答,就像行尸走肉似的将药方交给了啼旭,便起身走了。

卜正跟着他出去,不知道问了什么,屋里,就剩邱美来握住了宁朗的手,伪善而怜惜地看着他:“孩子,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好好的听话接受吧,以后,我劝劝老爷,不再打你。”

宁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直以来敬重的、崇拜的邱美来、邱大人,惊惶得双目睫毛直颤,呆呆地看着他道:“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你、你是我们的大法官啊,是先驱者,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打我、侮辱我、强逼我怀了孕……你看在眼里,你都知道,你却不制止!”

“我制止?你勾引了我的老公,我容下了你,你还要我怎么做?”邱美来促狭的三角眼倒立起来,尖酸刻薄地看着他。

“我勾引他?!这水星是没有Alpha了吗?他一个年过半百的干巴老头……”

“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了,路是你自己走的,床是你自己爬的,我们逼你了?你该不会以为叫我们一声爸爸,就能拿走我们所有的财产吧?”

宁朗一时语塞,湿润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他:“……是你让我给你们送终!”

“姓卜的有二三百人,姓邱的也没死绝了,我们用你送终?”邱美来蹙着眉心,冷笑地看着他,“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就你这样卑贱的身份,除了年轻的肉/体,你还有什么资本?”

你这样的家仆之子,除了年轻的肉/体,你还有什么资本,跟艾检在一起?

一模一样的话,宁朗曾经数次对袁真说过,可没想到,今天由别人打到自己脸上,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自己。

“好好一个云莱阁,生意被你搅黄不说,为了跟青羚的店抢生意,你竟然要云莱阁打折,毁了我们百年老店……”邱美来不乏嫌弃地看着他,“你懂不懂,打了折的东西,没人再会往身上穿了,就像你一样。”

“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宁朗捂住了脸,羞愧地哭了起来。

“我要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个孕母,我们用你的基因要一个孩子罢了,别太清高了,老爷惯着你,我不会惯着。”

宁朗听着这些难听的话,却反驳不了,只觉得走到今天,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夫人,药熬好了。”啼旭将一碗汤药端了进来,递到邱美来手里,以为他们还要继续上演父慈子孝的那一幕,没想到邱美来没接,直接示意他给宁朗。

宁朗缓缓地接过了药碗。

“你这身子底子还是弱,还带了什么心绞痛的病……”邱美来见他接了药碗,干脆不再装了,“这安胎药得来不易,好几味名贵药材,你好好把它喝了……”

啪的一声,药碗被宁朗砸在地上,瓷片顿时飞起,药汤四溅。

“夫人!”啼旭大惊失色,挡在邱美来身前,可宁朗并无心伤人,只是把药碗砸了。

邱美来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宁朗,啼旭倒先骂了起来,一把薅住宁朗的头发:“你这小贱人,真是惯得你上了天了!”

说着左右开弓,连扇了宁朗脸上、头上数不清的巴掌。仆人最知主人的心意,他知道邱美来善于伪装,老爷前后装着恭谨贤良,对宁朗十分和善,可背地里早对宁朗恨之入骨,不然当年好好的佩蓉,也不会就那么疯了。

“干什么?!”卜正从后面走了进来,一看这一幕,抬起一脚,将啼旭重重地踹倒在地,“他也是你能动手打的人?!”

啼旭哎呦一声摔倒在地,扶着腰半天起不来,攥着邱美来的衣襟,才勉强站了起来。

“都给我滚出去!”卜正大声喝道。

啼旭扶着邱美来有些难堪地往外走,前脚刚一出去,后脚就被卜正狠狠地摔上了门。

转过身来,宁朗已经躺倒在床,被打得脸上布满手印,大大地睁着眼睛,呆滞地看着前方。他的身体还是脏的,黏黏的,那种感觉让他生不如死,想到自己还在孕育着一个生命,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活气儿。

这样绝望的眼神,曾经出现在另一个如花似玉的Omega脸上,这让卜正看着有些心悸。

“朗儿,”卜正坐到了他的身旁,温柔地将他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喃喃道,“我是爱你的。”

他俯身吻住了宁朗,刚往里试探,就被宁朗一口狠狠咬住舌尖,鲜血迸出!

卜正用力掐住了宁朗的后颈往后拉,掐得宁朗呼吸不畅,才松开了口。宁朗满唇都是血,哈哈哈哈地猖狂大笑起来:“想让我给你们做孕夫?没门!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说完,他疯了一样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掉到床另一边的地上,等到卜正扑过来拉他的时候,他又推开他往窗台上跳,三层楼不足以让他摔死,只能够摔残废,可宁朗已经顾不上去细想了,双手按住窗台,不管不顾地往下抻!

“宁朗!你疯了!”

卜正从后面抱住他的双腿,将他重重地摔回床上,等到宁朗又爬了起来往窗口上跳的时候,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宁朗的脑门上,被卜正拍碎了一颗倾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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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检,这倾弹是新兵营战士最爱用的武器,威力无穷,你要把它给禁了,殿下和于少将他们不恨你吗?”

那时,袁真已经走了,宁朗和艾登坐在办公桌斜对面,一同备战谏氏集团。

艾登争分夺秒,抽空低头正在起草一份建议书,勒令军方必须将方枪、倾弹、倾炮严格管控,实现精密武器的实名制、统一化。

宁朗见他不出声,又问道:“你是不是因为于少将是你的情敌,才故意跟他作对?”

“切,我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人?”艾登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如果这些东西不加以管控,到了恶人的手中,首先受难的就是你们Omega。”

“艾检,你这些天看起来不大高兴,是想袁真吗?”

“……不想。”

“如果恶魔跟你做交易,要把袁真给你,你会拿出什么东西跟他交换?”

宁朗心想,只要艾登说出来,他就要去对症下药,也拿出一样的东西,去交换艾登。

“我不会跟恶魔做交易,”艾登斩钉截铁地说,“恶魔没有信用值。”

宁朗流着泪,闭着眼睛,做着当时的美梦。那不过是和艾登一起办公的普通的一天,可如今想来,却恍若隔世。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却一去不复返了。此刻,他摊平在一张床上,身无寸缕,毫无尊严,四肢被捆缚上了沉重的铁链,任凭宰割,才真正懂得了艾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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