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偏远的小路上,几乎鲜有人迹。
周围都是起伏的山地,唯独小路两边是几百米是平地。
小麦随风摇曳,麦子的清香打破夜晚的宁静。
远处,狼嚎声此起彼伏。
正直夏季,野兽趁着食物丰富的时候,开始繁衍生息。
而在两边的麦田夹击之下,这条田间小路,只剩下月亮和已经破损的马车。
风从云层急转直下,穿过丘陵的梭梭丛,平缓的流淌在土地之中。
仿佛吹了一口气,将英格马唤醒。
他的半个身子已经调出车厢外,身上盖着车厢的毛绒地毯。
脖子有些疼,将身体撑起来的同时,用脚踢开压在身上的木板。
“该死,怎么回事?”
他抽出身,将身上的尘土排干净,也没有见到车夫的身影。
这样的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
英格马看着车厢轨杆连接马匹的地方,在土路上划出一条直线。
应该是马匹受惊,可他在昏睡之中,不可能没有任何知觉。
他感觉到虎口和脖子一阵刺痛,扒开衣袖,被咬的部位红肿不堪。
从咬痕上看,应该是昆虫一类的生物,只不过为何他没有任何察觉?
他从车厢内抽出一把细剑,剑柄处已经破损。
这把细剑是他儿时联系剑技时候,祖父亲手给他打造的。
放在车厢之内,对于英格马来说,也是一种念想。
他想要自己在路途之中,祖父一只陪伴着自己。
但他有私心,祖父的灵魂,寄托在他曾经的物件之上。
不得安息。
英格马将细剑我在手中,随便甩动几下。
很轻,似乎又轻了一些。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把细剑在手中的重量越来越轻。
不单单只是因为他的力气在增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把剑是一把铁剑,不断生锈,打磨。
原本就是细剑,现在我在手中,除了在月光的反射之下,肉眼能看见一丝银色的细线,宽度比麦叶还要窄。
他将细剑插在地面,从口袋中掏出一只胶皮手套。
另一只胶皮手套因为在教延的时候弄脏,已经丢弃。
他将自己领口的蝴蝶结摆正位置,清了一下嗓子,将细剑摆在胸口的位置。
然后迈着正步向前走,继而增加速度,跑动起来。
燕尾服在身后飘荡着,骤然间起跳,落入麦田之中。
在小麦的簇拥之下,他下落的瞬间便将整个裤腿浸湿。
黑色的泥巴和黑水很脏,散发着植物腐败的气味。
他记得,风中是麦子的清香味儿,才一天时间,气味儿便有所变化。
而且现在是夏季,麦田之中不应该会积水,不然会颗粒无收。
他之所以跳进麦田,是因为他知道车夫肯定已经死亡,如果是谋杀,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可如果是车夫遭遇不测,在车马翻到的瞬间,车夫跌入麦田之中。
他已经能够想象车夫的惨状。
可杀死车夫的东西,到底是人是鬼,他还未所知。
经历了几年的机构培养,他已经能够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临危不乱,预想多种可能。
可随着身体周围的麦子逐渐枯黄,他还是感到惊讶。
这些麦子仿佛在瞬间失去了生命力。
不。
是被吸取了生命力。
麦子之下,这片土地已经被改变。
所以在他站着的这片土地之下,一定存在着什么。
英格马迅速将身体周围的麦子用细剑懒腰斩断,防止那东西靠近。
周围的麦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然后变得枯黄。
在他的周围,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然后不断调转方向。
难道说是野兽?
英格马知道眼前藏匿于麦田之中的东西,有着如此快的速度,只能是野兽。
狼吗?
不对,没有呼吸声。
狼在搜寻猎物的时候,将猎物包围起来,耗尽体力,自身的消耗也是极为巨大的,所以所产生的的呼吸声也很大。
况且寻常的野兽可没有吸取大地能量的能力。
英格马捂着额头,有些苦闹。
没想到他的周围,怎么到处都是异变的家伙。
而想要杀掉他的这个东西,极有可能是车夫变化的。
念至此,英格马不能坐以待毙。
他还不清楚对方的实力,如果贸然进攻,很可能自己会在瞬间被压制。
他将细剑横挡在身前,不是平常的细剑用法。
“来吧,好久没有活动身体了。”
“我准备好了,科亚。”
科亚是车夫的名字。
正在这时,他的身后,一个黑影猛然间冲过来,跃起的瞬间英格马就蹲下身,然后原地转体,将细剑插进去。
穿糖葫芦。
两只手臂长的蜈蚣被他手中的细剑穿透身体,不断挣扎着。
蜈蚣的样貌,头部竟然生长着肉瘤,类似于盛开的菊花。
他们的口器藏在腹下,一旦张开,身体的宽度便会增长一倍。
尾部长一米的节肢不断晃动,抽打在英格马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些家伙身上的血液是绿色的,腥臭无比。
英格马将其摔在地上,用皮鞋狠狠的踩下去。
菊花肉瘤破碎,蜈蚣才没了声息。
英格马知道,这些家伙肯定是成群结队的,不止这两只。
他看着蜈蚣的尸体,除去尾部的节肢,这些蜈蚣的体长很短,只有半米。
但却拥有极快的速度和咬合力,且它们张开嘴巴的瞬间,能产生一定的瘴气。
正是因为这些瘴气,周围的麦子CIA全部死去。
如果这些蜈蚣原本就存在于这里,这里便不可能会有人种植麦子。
蜈蚣究竟从哪里来?
英格马想不通这个问题,但眼前,自己似乎没有了逃跑的可能。
密密麻麻的蜈蚣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包围。
“没想到我英格马也会有这一天。”
“今天,就让我杀个痛快。”
英格马不断的在麦田奔跑,防止自己被蜈蚣包围住,陷入被动。
细剑每次挥出去,都有一只蜈蚣被拦腰斩断。
蜈蚣拱起身体,然后在瞬间弹射。
靠近英格马的同时,腹下的嘴巴便会张开。
肉芽之中,喉管内部不断地突出瘴气。
英格马不能随意呼吸,也就导致了他现在极度缺氧。
索性停下来,细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紧接着,犹如大刀横劈。
周围的麦子瞬间被肃清。
转眼间,一片空地就被清理出来。
“我查尔斯邦威家族的剑法,今日就让你们这群小喽啰领教一下。”
他将双腿分开,一前一后,细剑拿在右手,贴在脸颊上。
闭上双眼,调整呼吸。
随即像箭一样从出去,双脚在泥水中犹如平地,细剑刺出去犹如风中雀鸟,发出一声鸣叫。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变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