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在一切的终点再见

顺着银铃声,宁次看到了那个背负高大货箱的游商背影。

似乎察觉到有目光注视过来,游商开始了转身。

是鬼差!

白眼瞬间开启,手臂垂下,腰背躬起,穴窍内查克在衣袍的遮挡下隐蔽行动。

依附在衣袖内侧的两根金属短棒滑入手中,紧贴在腰间的36枚水晶片亮起红光,绘制在上衣内衬里的繁复封禁也开始激活,两道无声无息的查克拉从脚后跟开始攀爬向上,连接到腰间的水晶片。

完成所有准备工作还不到1秒。

而游商型鬼差才转过微不可见的角度,安排提前计划的策略轻笑着出声:

“别演了吧,不是一直在找我么?我可是特地来见你的。”

听到这近乎调侃的语气,还在继续转身的游商瞬间僵住。

是的,直接就僵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把脑袋旋转360°,愣愣地看着宁次,那只夸张的手臂越过高大货箱来回挠着头,整个一副呆傻的模样。

但如果真有人认为鬼差呆傻,那就真的太愚蠢了。

在无数情报中总结起来的信息,游商型鬼差有强买强卖的规则,遇到他就必须买东西,否则必死,买不起同样会死。

不过话说回来,游商型鬼差的商品都非常优秀,甚至会出现超越认知的珍宝。

但与之相对,购物的货币却不固定,每次购买都需要抽签,运气好的时候只需要石头杂草,运气不好则是寿命与灵魂,上限与下限之间,是名为无限的跨度区间。

当然,遇到游商型鬼差还是可以逃跑的。

确实有人遇到游商型鬼差后成功逃离,只是没人知道具体该怎么做。

宁次也不需要知道,因为,直面鬼差,本来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鬼差的行为,在旁人眼里或许是混乱无序,但宁次不这么认为。从那次在涡巢城见过对方的形象开始,他就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就像是他很早之前就已经见过对方,而且对方也在寻找自己。

这种感觉在影分身被张顺劫持后,变得更加强烈。

他甚至有个猜想,鬼差就是那个制造虚假第九人的玩家,他真实的目的,早已用那个虚假的身份完成了。

而真实的他,就躲在这种混乱无序的伪装背后,等待着收割所有。

随着这个猜想被各种情报加以验证,宁次已经能确定这就是事实,在他已经准备好与鬼差全力一战的当下,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被在眼前展开的黑雾文字毁灭了。

“由贵木,好久不见,我终于找到你了。”

由贵木?是这身份的名字,强行控制住有些沸腾的思维,在心中请求开启面板。

确认过信息,是的!没错!

旋涡由贵木!

就是当前这个身份的名字,鬼差认识这个身份,为什么?为什么会认识,为什么能记得,是陷阱,一定是陷阱!

无论脑海里如何翻腾,宁次仍旧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就连白眼中的光彩都没有变化。

但完成转身的鬼差,已经再次用黑雾书写了让他震惊的文字。

“抱歉,不知道为什么,我把你遗忘了,约定迟到了17年,我来为你做第二件事。”

脸上的笑容僵住,宁次差点就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就在思维爆炸的临界点,提前刻画在头带,面具与兜帽内侧的封印术启动了。

一切的躁动被平息,副人格与主人格完成了两次完美替换,所有的激烈情绪都被副人格带走,重新掌控身躯的主人格将脸上的笑容延续下来。

用手指轻点面具的额头,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就像是某种无声的言语。

依靠着敲打声,他重新整理好思路,那平和的声音才穿透面具。

“我可以买东西吗?”

游商型鬼差似乎因为他的回答愣住了,正要变化为其他文字的黑雾也凝固在半空,一种怪异的静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而打乱鬼差节奏的宁次,更是在心里松了口气。

头带,面具与兜帽内侧的封印术,分别针对于自身的记忆,情绪和精神进行防护,再加上作为最后底牌的副人格,宁次有足够自信破解一切影响他思维的力量,并痛击他的敌人。

近距离接触过张顺这种神经病,深入了解了宇智波斑的生平,间接被尸童砍死了两次,更别说还侧面从海量情报里见识了玩家们的手段。

他为狩猎魔神做出的准备,是真正达到万全的层次,而不是某种修辞手法。

接下来,宁次就要看看这场戏,对方要怎么演下去。

没有五官的鬼差,不知道经过了怎么样的思路历程,他最终的选择是……放下货箱,开始卖货。

一缕缕黑雾从货箱的抽屉里卷着商品飞出,约么50来件,整整齐齐的平铺在宁次面前。

黑雾在半空变化为全新的文字。

“按我们约定好的第二件事,我会帮助你突破忍者力量的极限。”

平静看着伴随黑雾文字展开而飘起的三件商品:拳头大小的三个石质眼球,封着金色与紫色查克拉的水晶柱,横向展开写着从一到九九个古文的封印卷轴。

每件商品的旁边,都逐渐生成黑雾组成说明文字。

石质眼球:试作转生眼,神器巨型转生眼的衍生产品,能提高日向族人觉醒转生眼的概率,自身血脉纯度越高,觉醒成功率越高,最高可达到千分之三,失败后白眼会进入长久的休眠期,不少于三个月。

水晶柱:一人份阿修罗与因陀罗的纯净查克拉,全部吸收并驯服,就能得到开启大筒木血脉的钥匙,然后在灵魂层面击败六道仙人,即可成就全新的血继网罗。

封印卷轴:封存全部尾兽的部分查克拉,配合轮回眼与外道魔像,就可以复活十尾将其复原为神树,吸收神树成为人柱力后压制住辉夜姬的意识,就可以继承查克拉始祖的力量。(注:轮回眼为宇智波斑所有,无法获取。)

即便是精神经过了全面的平静,宁次还是控制不住心跳。

先不管商品的真假,光是这些情报的价值,就超出了他的认知。因为这些情报基本都是真的,部分是他曾经的人生里就有所了解,部分是他不断研究忍界历史的推测与还原。

面对这种层次的情报,即便有陷阱他也发现不了,或者是,当他知晓这些情报时,就已经踏入了陷阱。

还真是难对付。

本以为会是崩灭山河的激战,结果却是精神与意志的交锋。

这让宁次对玩家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隐蔽地完成数次深呼吸,再次把注意力从鬼差的节奏里扯出来,让视线余光离开那三件东西,继续看着鬼差说:

“你知道吧,我在寻找魔神,有什么能杀死它们的好办法吗?”

再次被打乱节奏的鬼差没有愣住,挥手让所有的商品回到货柜里,只留下一团黑雾,什么也没包裹的黑雾,旁边也没有出现额外的说明。

只有一股不停翻涌的黑雾,在半空肆意地扭曲拉扯,经过好一段时间才终于形成文字。

“魔神的生命形态很特殊,只有我和张顺才能杀死它们,张顺需要把整个世界化做神国,而我只能杀死一只,你确定需要吗?这将直接消耗掉剩余的两个约定。”

刺激宁次神经的信息源源不绝,魔神杀不死他是知道的,毕竟连六道仙人都没做到,他狩猎魔神计划也是以封印作为结尾。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自己可以杀死魔神。

那是不是意味着,眼前的家伙已经超越了六道仙人?

是谎言,还是玩家的某种能力?

不能深想,也没必要琢磨,直接全开白眼瞳术,80个穴窍共鸣,主动开启稳定情绪的封禁,转瞬间拼接好手里的金属短棍。

扭转,按压!

细密而灵动的青紫色的雷属性查克拉从中释放,直接被他的查克拉拘束,如同穿戴装备那样,将其依附到宁次的双臂上。

“那我就……不买东西了!”

既然无法脱离对方的节奏,那就掀桌子。

对付这种行为模式毫无逻辑的家伙,在正面接触中获取情报,才是能走向胜利的方法。

但鬼差没有动静,就像没看见宁次的所有举动。

“嘿嘿!”

莫名出现的笑声,就像是破坏平衡的信号。

因为这个声音,是从眼前这个黑雾人影中传出来的。

听到笑声的瞬间,宁次就瞬身消失,电流声如同是万千鸟群的嘶鸣都凝成了一线,它切割空气,穿透虚空,直接在鬼差额头留下个细小的电光裂纹。

“嘿嘿!”

笑声还在继续,宁次以自身查克拉为核心,操控的雷属性查克拉在刀剑鞭轮间变化自如,化作流光的身形在空气里编织牢笼的同时,也在鬼差身躯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银白电痕。

而鬼差没有反击。

始终都安静地站在那里,既不在意被粉碎的货箱,也不在意遍布身躯的电痕,更不在意地下彻底成型的断界封印,只是一味发出怪异地笑声。

尖锐嘶鸣与刺目电光,耗尽金属棒里的最后一丝雷属性查克拉后,宁次将金属棒掷向变成电光的鬼差后脑。

但,没有击中。

金属棒穿透了鬼差的身体,落到了远处泥地里。

变成电光的鬼差仍旧在笑,只不过因为被电流声掩盖,少了几分诡异。

此刻的鬼差,再次开始转身,而随着他的转身,身躯上的电光逐渐消失,并不是被吸收或者驱散,而是如灰尘般直接被擦去。

当电光彻底消失,鬼差那纯粹由黑雾构成的身躯再次出现在宁次眼前。

黑雾文字再现。

“好难过啊,由贵木,你好像不需要我了,没关系,我们还会再见的,就在一切的终点,嘿嘿!”

空洞而诡异的笑声在电光囚牢中回荡,就在宁次的眼前,黑雾开始了消散,连同那些商品与货箱碎片,统统化作黑雾,消散在空气里。

消失了!

被压缩到极致白眼的视线,也没有发现对方的痕迹。

不是之前那样被黑雾阻隔,而是真正的消失。

在被封印的空间里,由雷属性查克拉形成的牢笼里,以某种宁次无法理解的方式消失了。

“在一切的终点……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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