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二十四

常年和顶级大修炼者厮混,李鸿儒感觉自己本事挺一般的。

比如婆罗门那堆佛陀,又比如五庄观的镇元子和玄苦道人,又或真武宫的姬乾荒,灌江口的二郎真君等。

随便拉几个人出来,他就只能跑路。

但能跑过就罢了,他真跑不过很多人。

只是李鸿儒没想到,自己这份跑路的本事能在朝廷中排上号。

这并不意味着朝廷较之圣地水准要低许多,而是朝廷大修炼者属于肉身与元神结合的修行。

具备肉身在飞纵上就必然会有劣势。

相较于元神的‘金光遁’,肉身飞纵的速度确实较之要慢。

这种境遇需要不断拔高水准才可能接近,又或超出。

譬如《金鹏十八变》中的化身黑孔雀,杨素依靠黑孔雀飞纵时的速度便较之金光遁更快一筹。

而若是化身为鹏,速度又超越普通的金光遁数个等级。

李鸿儒平日自身还不觉得,待得阎立本和阎让验证,他才知晓自己飞纵的能耐在朝廷中拿得出手。

“这确实巧了呀”阎让开心道:“若不是你前来,我就要收工了,会给洛阳城建留下缺憾!”

“咳咳咳!”

阎让的身边,阎立本微微咳了咳。

很显然,李鸿儒说的巧和他们说的巧完全不是一码事。

这小伙往年还是个后辈,如今则是有平起平坐的资本,没可能听他们使唤。

鸿胪寺和将作监是两套完全不同的部门,阎立本和阎让也没法跨部门征召另一位官员。

双方以往的交情有限,想让李鸿儒配合干活似乎有些难度。

而唐皇此时在东征句骊国,没法下诏书让李鸿儒来配合他们做事情。

而若是等到这小伙休整期结束,一时半会可能又寻不到人。

阎立本只是想想李鸿儒往昔那批上司,就觉得让李鸿儒干活太难了。

直接上司都是如此下场,何况他们这种跨部门的负责人。

“王学士这边请,你好不容易来洛阳城,咱们一起喝两杯”阎立本笑道。

“对,喝两杯!”

阎让回神过来,亦是发出了邀请。

他不免还想了想往昔馈赠李鸿儒的《六骏图》,那是他动用过一次的画宝,画宝上只留了五匹马。

往昔做得有多过,此时办事的难度就有多大。

但凡人成长成长,往昔的那些事情就能明白过来。

此时的李鸿儒已经成为朝廷准一线的大修炼者,远没以前好打发。

阎让想想不免也伤脑筋。

但凡当初大方点,他们此时也方便开口。

那时的他们哪能想到今日还有这种需求。

三人一时心知肚明,但彼此又难于拿捏尺度,只得入了都督府邸喝酒。

大抵是喝酒容易误事,将作监高官的酒水寡淡,只是带点酒气。

连连喝了三大碗,三人一时半会难于再干杯下去,彼此有着大眼瞪小眼。

“王学士,你明着说呗,你要什么条件才能配合我们哥两,将这洛阳城城建的事情收尾妥当?”

阎立本最终有些忍不住,有了直接开口的询问。

“阎大匠,阎少监,你们明着说呗,兜里的好东西让我见识见识”李鸿儒开口道:“我虽然顶了个学士之名,但画技上的本事是一塌糊涂,难于拿出手!”

术业有专攻,李鸿儒的画只能称呼为像,难于入神。

画皮画虎难画骨,想到这种境界并非一天两天的画一画就能达成。

这宛如修炼剑术踏入圆满境界,又不断走向大圆满。

阎立本和阎让的画技难称为大圆满,但至少有着小圆满,甚至于向上的水准。

思索起自己的元神,李鸿儒不免也有几分动心。

他原本是想和公孙举一起探讨风月,吟诗作对,又画画弹琴,围棋对弈。

诸多的内容终究是以他为主,而公孙举则难承受多少裨益。

想想公孙举的修炼岁月有限,李鸿儒此时也不客气,将目光瞄向了这两位。

再怎么说,这两位在朝廷大理寺登记上是七品元神大修炼者,处于朝廷中坚向上的准一线层次,修为拿得出手,画技也拿得出手,若是能裨益他一番,李鸿儒觉得挺好。

他此时一开口,顿时让阎立本和阎让脸色连连有着变化。

“您的要求有点高了吧”阎让脸色难看道。

“这是你们要我明着说的”李鸿儒吭声道。

“你是不是还想取走我们几幅画?”阎立本询问道。

“要不你们现在将洛阳城建收尾算了”李鸿儒建议道。

“不行!”

“不行不行!”

李鸿儒的建议让阎让和阎立本连连晃脑袋。

作为洛阳城城建的大阵,若是李鸿儒在里面来去自如,难于追踪和打击,两人觉得唐皇没法忍。

在城建的测试中,他们不乏请朝廷各类顶尖人物前来。

但哪曾知晓一山还有一山高,经常在长安城飞的李淳风居然飞不过李鸿儒。

往昔他们还能依靠唐皇的诏书指定人配合,但眼下唐皇御驾亲征句骊国,一时难求诏书。

“自从数年前见过两位的大作,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两位的墨宝了”李鸿儒笑道:“我也不贪图你们的画宝之物,但凡能对我修炼元神有裨益,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配合到位!”

儒家的琴棋书画各具特色。

这并不像张九鸦铸造宝剑,需要去跨行,琴棋书画之物本就是儒家文人锤炼元神的方式。

李鸿儒此时将目光放向了两人,希冀于从两人身上获取部分裨益。

琴声可陶冶心境,对弈可强化敏锐感和逻辑感,让元神更具慎密,观书和著书则能让人感悟,书宝更是有奥妙。

画画则能将言语难于表达用实境呈现出来。

依靠画画修行并非大唐特有的孤例。

这是远古以来就有的传承。

在没有文字的年代,一切的传承都是依靠画。

甚至于吐蕃这种大国至今都未从这种模式中走出来。

李鸿儒说话抖出了自己的心思,这让阎立本和阎让顿时放下了大半的心思。

但凡这小伙不是想从他们这儿掏走东西,一切都好说。

两人虽然有为朝廷做事的心,但还没沦落到将自己家底贴上去。

话题打开,阎立本和阎让嘴中的话语亦是转向了画技,与李鸿儒有着探讨。

一阵探讨过后,阎立本也不得不承认朽木难雕,李鸿儒在画技这方面的能耐确实低了数个层次。

但画画并非修炼的唯一方式。

作为画者,他们在这项领域有着权威。

但涉及术法、武技、著书等项目,阎立本和阎让也只能摊手。

拿专长和对方短处对比,这种吊打的优越感显然有限。

“我在画画上的本事不足,画技交流对我的影响可能非常有限”李鸿儒指指自己脑袋笑道:“还望两位想想其他办法!”

“那咱们只有请人了!”

阎立本寻思了许久,这才开口出声。

“莫非你是指二十四图,咱们这是藏私自用,不能……”

一旁的阎让开口叙说一句,随即又止住了嘴。

“无妨”阎立本指指李鸿儒摇头道:“反正看过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阎立本和阎让两人本事不小,也有相应的藏私能耐。

听着两人低声的描述,李鸿儒觉得自己有些理解为何这两人表现得又抠又小气。

真要大方起来,这两人就是人头落地的命。

作为延续数代的世家,阎家擅画,相应也喜欢藏画,对某些重要画作喜欢再复画一份。

这些复画的作品有不少难如初作,但也不乏其中的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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