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事发

温肃看着面前的箱子,并不很精致,但却很大,足矣盛很多的东西。

且虽然看着有些年份了,但表面依然光滑干净,一看就是主人爱不释手的东西,三不五时的就会拿出来,仔仔细细的打理。

“老爷不必担心,里头没什么信件情书。”昌吉看着温肃坐在那里不懂,适时开口道。

温婵也不急,就她哥这个性子,不会不想看里面的东西,这时候他正气着,她才不会傻着上去讨打。

她今日只需过来,将该说的话俱都说了,跟他们指个方向,剩下的事都由他们做就好。

温肃很想问昌吉,里面是什么,可终究未开口。他总要自己看的。

昌吉将红木箱子放到了案几上,高绣榕和温肃的中间。

……

温肃目光触及到里面的东西,一时间竟也忘了愤怒……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账本!

他伸出手随意拿了个账本,觉得头脑都眩晕了。

见春楼!

温肃抖着手翻开,用他有些花了的眼看里头的东西。他没有想错,真的是见春楼,扬州府的见春楼。

温肃赶紧又去看箱子里剩下的东西,他将这些一件件都拿出来看了看,绍兴府的布庄,金陵府的钱庄,还有其余说不尽的铺子酒楼,田契地契……甚至连京城都有不少规模不小铺面账本在,里头。zusi.org 狐狸小说网

这是他们温家十倍不止的财产,是他家几代拼了命也得不到的东西。

如今这些东西竟然都这么摆在他的眼前,摆在他温家的案几上……

温肃心情颇有些复杂,思绪烦乱,一时竟说不清自己心中在想什么。

高绣榕看着这些东西也惊了心,方见溪,竟然敢把这些交到女儿手上……高绣榕的心愈发凉了,她确定这些都是方见溪的。

绍兴府锦绣楼,谁不知道是当年方见溪覆灭冯家之后自己开的布庄。

她有些绝望。

温肃放下手中的东西,他心神已经回转了一些了,可以静下来想一些事。

这些东西越值钱,越多,就越发能证明方见溪和温景元关系不浅。

该有多深的羁绊与留恋,才能把几十万两的财产托付给一个女子。且这个女子,并不是自己的家人。

只能是情深意重,生死不改的所爱之人。

温肃攥紧了手,侧头看高绣榕的脸。

“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他心口堵着一团火,无处发泄,只能对着这个让他生气的女儿的母亲散发恶意。

高绣榕侧头就看见他讥讽的眼,仿佛在嘲讽她有多么的失败,又在控诉她的女儿是多么的下、贱。

下、贱!这个词窜入她脑海的一瞬间,她几乎下意识的想到不是这样的,她的女儿,绝不下、贱。

高绣榕顿时脑海清明,转头定定的对上温肃的眼睛。

“你嘴巴放干净些,我的女儿知书达礼,孝敬长辈,待人知礼,行姿坐卧满杭州府无人不称赞,绝非你口中的不知廉耻之辈!”

温肃看着高绣榕坚定的神色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发虚。

此时此刻的她,一生温柔随和的高绣榕竟散发出了强硬的气质,侵略着他心底的恶意。

她像是一棵树,一只鹰,保护着羽翼之下自己的孩子。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温肃在贬低温景元的时候,忘记了他发泄的那个人,是一位母亲。

温婵看温肃这样子,仿佛被唬住了一般,她蹙了蹙眉,十分不耐的开口:“这可都是实打实的证据,大嫂你从前觉得元姐儿好,我也不便多说,可如今她这事……你硬要说她好,我和大哥也没法子。”

“只是凡事不是靠着一张嘴说的,到底要看事实。”

“大嫂,你觉得呢?”

高绣榕听到她这样说,便转了头,果然又对上温婵令人厌恶的笑。

她就不明白了,作为一个长辈,怎么就非得要把自己的侄女儿害死,还是这样,不死不休。

“婵姐儿,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你真的很让人厌恶、恶心。”高绣榕声音很平静,看着温婵的表情古井无波,仿佛在看一个不值钱的物件,不起眼的尘埃。

温婵没想到她竟然答非所问,不懂她的意思,且她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

觉得她恶心么?

高绣榕看到她的表情凝固,适时开口:“你爱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这些我是知道的,想必陈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是知道的。但我们都忍着你,让着你,是看你可怜。”

“你以为大家对你宽和以待这么多年,是因为你的那块贞节牌坊么?我可以告诉你,”

“温婵,那不过是一件死物,我高绣榕从不在意,有情有义的儒商陈家让你过门的时候,也不在意,否则陈家就不会退亲了。”

高绣榕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尽管茶水已经冷了。

“我告诉你温婵,只要我还活着,以后你就别想再进温家一步。否则,我要你在陈家也活不下去。”她有的是手段,只要温婵敢再进一步。

“你凭什么!”听到这里温婵红着眼出声,她身子往前倾着,胸口重重起伏。

她绝不能失去温家这个靠山,绝不能!

陈家那些叔叔伯伯们,看她孤寡妇人,一个个的都看不起她,欺负她,还要将他们的儿子送给她养,说是过继给她当儿子,以后给她养老送终。

她能养么?她一个寡妇,又有腿疾,那些人不像陈家老太爷一样教养好,都是泼皮无赖,她认了他们的孩子,说不定第二天她就“暴毙”了。毕竟她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个累赘,拖累。

她能感觉到陈老太太也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总是对她摆脸色,她觉得是她克死了陈君华,陈君华就是她的“丈夫”。

只有陈老太爷对她好,因为他可怜自己,温婵能感觉到。

再没别的了,除了这点可怜,她在陈家再没别的了。这么多年,陈老太爷也没因为她训斥过陈家那些叔伯。

高绣榕看着她这个样子,将手中茶盏放回案几,倏然冷笑。

“凭你一点都不重要。”

温婵顿时等大了眼睛。

她不重要?她怎么可能不重要!她为温家带来了荣耀,为陈家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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