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又一阵骚动。
“孙贤来了！”
众人自发让出一条路。
十五岁的一阶丹师，神情淡漠，眼神睥睨间自带一股傲气。
看完名次后，孙贤的目光落在顾洛泱身上，“大测中，我炼制出一枚上品丹药，本以为第一稳操在握……”
他淡笑道：“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人群中传来一阵吸气声。
“什么？孙贤炼制出了上品丹药？”
“上品丹药都不是第一，那第一究竟炼制出了什么？”
“……”
望着众人探究的目光，顾洛泱仿若事外人一般点头道：“的确。”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辈丹师自应保持谦虚，不断进步。”
这套说辞太笼统，完全没有提及大测成绩的想法。
孙贤的神情怔了怔，眼眸加深，第一次正视起顾洛泱。
“有理。”
“是孙某狭隘了。”
他朝何清瑶点点头，便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来的快，去的也快。
何清瑶这边也是淡淡的朝顾洛泱分别。
预想中的为第一吵架不休的场景并未出现，众人有些失望的离去。
邵院长处。
儒院院长方知悔将三院名次名单放于桌上，不同于贴在榜上的只有名次，这上面还记录着更详细的内容。
邵鸿光拿起看了几眼，“咦，这丹院第一竟是个一年级的新生吗？”
“一炉六颗丹药，两颗上品，四颗中品，当真厉害。”
“后生可畏啊。”
方知悔点点头，“不出所料的话，今年学院大比，丹院这边应该是她代表出场。”
邵鸿光乐了，“这小姑娘该不会是正德秘密培养的杀手锏吧？”
“不是。”
方知悔笑了笑，“我还发现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情，小姑娘刚开始报的不是丹院，而是武院，七岁的淬皮期三层，称的上一句小天才，更重要的是，出身不是世家，来自山村，天赋可见一斑。”
“若不是此次大测小姑娘大放异彩，老夫也不会知晓这件事。”
“你说，这个名单，是谁调换的？”
邵鸿光的脸色沉下来。
方知悔继续说道：“近来妖道活跃，城东又发现疑似妖道的痕迹，老夫很怀疑学院中已有妖道的人手，在不知不觉的调换我们的天才。”
“妖道……”
邵鸿光惊疑不定，“这件事我会彻查下去，改日寻那小姑娘问個清楚，看看是谁胆大包天竟然做出私自调换名单这种事！”
窗外一道黑影渐渐消失。
方知悔理了理宽大的儒袍，“年纪大了，不易动怒，你冷静些。”
邵鸿光面色稍霁，暂且放下这件事。
转而继续看起了名单。
“武院这边取得第一的是杨秋竹，儒院的是云鹤……”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云鹤是你新收的弟子吧？”
方知悔不紧不慢的摸了两把胡须，笑道：“弟子不成器，一不小心取得个第一。”
邵鸿光：“……”
——
邵光耀一口气小心的跑出去很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才慢慢停住脚步。
怎么办。
怎么办。
他爹竟然会注意到这件事，如果真的要查下去，一定会查到他的！
他当初就不应该想着让人难堪落难，把人转到丹院！他应该直接把名单划去，让那小丫头片子再也没有出现的机会！
如果被他爹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
邵光耀咽了口唾沫，不敢想后果。
而且赵七当时也跟在他身旁，他爹问赵七，赵七肯定会说的，瞒不住了。
“城东疑似有妖道……”
邵光耀眯起眼睛，慢慢想到一个注意，“如果一个妖道死在城东，那这件事定不会再有人关注吧？”
想做就做，不过一会儿，他脑中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另一边。
顾洛泱已经进入藏书阁四楼挑选书籍。
四楼的大小同一楼一般大，但是摆放的书架比一层少了三分之二。
书架上的书零零落落，只最上面标注的天阶下品功法，让人呼吸一窒。
但即便如此，四楼的书也不少，半个时辰找书，并不容易。
孙贤同顾洛泱一时间进来，他淡笑着朝顾洛泱说道：“不知你想选何种书，四楼我进过多次，对书的位置大致了解。”
“一本刀法。”顾洛泱言简意赅的说道。
孙贤微微诧异，“丹师不要丹方要刀法？”
“这里面可是有各种珍稀的丹方，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
孙贤无奈，“那好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一本刀法十几式，伱一次只能带走一式。”
“……？”
孙贤解释道：“学院将一式订做一本书，一次只能带走一本书。”
“……”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怎么选择看你，刀法在最东边靠墙一侧。”
孙贤朝顾洛泱摆摆手，“我也要去找我的丹方了。”
顾洛泱点点头，“多谢。”
“不必谢，我很期待与你比试炼丹。”
顾洛泱来到东边靠墙一侧，抬头看去，果不其然见上面写着刀法的木牌。
满满一书架的刀法。
顾洛泱取下其中一本《无影刀法》，往后一掀，后面写着对无影刀法的简单介绍，第三页写着《无影刀法第一式》字样，再一掀，没了。
按照进入时的叮嘱，她需要凭感觉选一本书，找藏书阁老人兑换。
看不到内容，这完全是盲选……
顾洛泱的手指在封面上划过，忽然，腰间储物袋一烫。
她慢慢把手移开，灼热感消失。
把手又放回那本名为《补》的书上时，灼热感加强。
什么情况？
顾洛泱的神识进入储物袋，竟发现她自小摊上买来的丹炉在发光发烫。
好像在迫切的想让她拿下这本书。
《补》？
这是什么刀法？
这么奇怪。
顾洛泱取下来看，发现这并不是刀法，而是一张丹药方子。
打开介绍，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六阶丹药，残方。
她再回过头去看丹炉，发现小丹炉恢复了正常，再无方才的异象。
顾洛泱微微思考，拿着这本小书出去了。
来到藏书阁老人处，他微微掀开眼皮看了看，“六阶丹药残方？”
顾洛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