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楚九生

四环别墅区,一个面向儒雅的男生拦住了白泽和张子瞳的去路。

男生手中抱着一只白猫,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还有奇诡的银色符文缠绕。

那男生看着面无表情的白泽,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我记得你。”

张子瞳看一眼白泽,又看一眼眼前这个长相俊美,气质儒雅的男生,她心中也是疑惑,刚才她和白泽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个男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跟着他们,幸好白泽感知敏锐,一下就发现了这个男生。

谁知这个男生被发现自己尾随后,非但没有感到惊慌,反而一脸温和,还说和白泽认识?

白泽皱皱眉头,但是看到他手指上的银白色符文后又恍然大悟,说道:“你叫什么?”

那男生点点头,说道:“楚九生。”

他怀中的白猫“喵呜”一声,像是在跟白泽和张子瞳打招呼。

“嗯,我记住你了。”

言罢,白泽拉着张子瞳擦过这个自称“楚九生”的男生离开了。

张子瞳显然是对白泽突然牵自己的手感到惊慌失措,但还是乖乖让他牵着离开,即便是白泽都感受到了她的温度在急剧上升。

“你真的认识他吗,认识为什么还要尾随啊?”张子瞳问道。

“那是故人的后辈。”

“啊?”

楚九生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的微笑,他抚摸着怀中的白猫,白猫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翻个身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酣睡。

楚九生。

怀中的白猫叫小九。

......

“大火吞噬了我的家人,也差点吞噬了我。”

楚九生抚摸着怀中的白猫。

“我的院子里已经很久没有生机了。”

楚九生抚摸着怀中的白猫。

“你每天来我门前,我给你东西吃,”楚九生将白猫放在地上,“你这流浪猫,我也算你半个主人了。”

楚九生站起身,拍拍脏兮兮的白猫在他衣衫上留下的泥垢:“既然你都无主,那我今后便是你主。”

“可好?”

“喵。”

白猫摇摇尾巴,进了院门。

微风吹来,吹起楚九生额前长长的头发。

露出了因被烈火灼烧而留下的狰狞的伤疤。

“你好,有什么事吗?”

楚九生拉开院中门,门口站立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日本少女漫画中女仆装的女孩,灿烂的金发慵懒地披在肩上,面容精致,美得像是一个洋娃娃。

“你好,楚九生先生,我们公司正在举行开业十周年活动,您是我们公司的钻石贵宾,我们特此来邀请您参加晚会的。”

女孩拿出一封封面烫金的请柬,她微微弯腰,双手奉上。

“噢?”

楚九生打开请柬,确实是他经常在那里买东西的书法用品的公司。

我就成钻石贵宾了?

“那好吧,”楚九生接过请柬,白猫从他背后慢悠悠地走出来。

“谢谢。”

女孩双手叠在腰前,鞠躬致谢。

“好了,反正我也不一定会去。”

楚九生摆摆手,白猫“喵”了一声,似是高兴。

楚九生后退一步,想要关门。

“我们全体员工恭候您的到来。”

“你长得挺漂亮的,”楚九生说。

白猫抬起爪子,狠拍他的脚踝。

“谢谢。”

“可惜像假的一样。”

楚九生关上了门。

“小九,过来吃鱼。”

楚九生在餐桌旁,每次做饭他都会给白猫做一条鱼。

白猫一甩头,不理楚九生。

“诶,生气了?”

“小九,鱼就放在桌下,你要吃就吃,我先去睡觉了。”

楚九生进屋,开始每天的午睡。

之前女孩送给楚九生的请柬摊开放在桌上,白猫迟疑两秒,旋即跳上桌子,盯着这封摊开的请柬。

请柬内部红底金字,字体笔锋锐利,收放自如,意境开阔,尽显大家气派,这请柬装帧华贵,最顶上的“请柬”二字中更是镶嵌有一颗猫眼大小的红宝石。

白猫“喵喵”两声,呲牙咧嘴,抬起前爪,将请柬拍到了桌子下,爪子正好碰到了中央的红宝石,请柬掉落在地上,红宝石滚落在地上,逐渐失去了色彩。

白猫打了一个哈欠,像是有些困了,跳下桌子,跑进了楚九生的房间。

跳上了楚九生的床,此时的楚九生已经睡着了。

小九舔舔楚九生的额头,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用头拱开被子,钻到了楚九生的怀里。

楚九生向外边挪挪身子,伸手抱住了白猫。

“诶诶诶?”

“诶诶诶?”

楚九生和小九同时指着对方,尖叫出声。

“你是谁?”

楚九生出去了往日的淡然模样,张大了嘴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指着在自己床上只盖着被子的白发女生。

女孩及腰的直发洁白如雪,皮肤光润如玉,身姿窈窕,精巧可爱的脸上既有惊愕也有愠怒,头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里竖得高高的。

“你问我是谁?!”

女孩怒喝,“砰”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尾巴翘起,一副小母猫炸毛的样子,姣好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

“得得得……你是小九……”

楚九生一把捂住眼睛。

“你这白猫,好不知羞耻。”

楚九生是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至少在以前是。

“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九生在洗手间捧了一把水拍在自己脸上,他需要冷静,额前的头发因水凝在了一起。

“诶……”

“烧伤……不见了?”

“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九生望着小九。

小九穿着楚九生的衬衫,端坐在木椅上,看着楚九生。

“呃……我也不知道呀……”

小九义正言辞。

“所以你是妖怪?”

“你见过两岁就成精的妖怪吗?!”

“也对噢……”

“对个头啦!”小九一把逮住楚九生的衣领,“今天那女生叫你去的宴会你不准去!”

“我没说要去啊……还有,我是你主人啊,尊重一点啊喂!”

“尊重个屁!居然还敢夸别的女生漂亮!”

小九呲牙咧嘴,把楚九生说愣了。

哈?我被一只猫吃醋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楚九生解释。

“靠,你当我听不懂人话?!”

小九猛然抬起腿,一脚蹬在楚九生靠的椅背上,额头顶着楚九生的额头。

“鬼知道你一只猫还能听懂人话啊!还有,你这粗鄙之语哪里学的啊!”

“呃……”小九有点尴尬,“隔壁家的孩子……”

她想收腿,却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腿短了。

使不上力。

“资质不够就别玩这些花里胡哨的动作了……”

楚九生站起身,绕到小九的后面,把她抱回座位坐好。

看着身高连自己肩膀都够不到的猫妖,楚九生揉揉脑袋。

看来之前的马哲白学了。

“以后还是只吃鱼?”

“不,还要吃你之前做的肉丸子!”

“好吧……明天给你做……”

“哇,楚九生,你要包养我了嘛!”

“这不是包养!你懂的真多啊?!”

“小九,我额头上的烧伤怎么突然就好了?”

“我舔过的……”

“哈?”

“就像这样!”

小九跳起,稳稳地骑在了楚九生的脖子上,弯腰低头,亲在了楚九生的额头上。

楚九生眼前被一片雪白的头发占领,感受着肩膀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和额头上点点湿痒,他不禁赞叹:

“你腰真好。”

“楚九生,我们来签订契约吧!”

“什么东西?”

“一个小姐姐给我的呀。”小九拿出一本泛黄的羊皮卷,打开,楚九生看见上面已经有好几十页被写过。

小九翻到空白的一页:“小姐姐说,只要签了这个,我的存在就不会触犯天条啦!”

“你一只两岁的猫还能触犯天条?还有你这玩意哪来的?”

“一个小姐姐给我的啦!”小九摇摇尾巴,“我现在都有人形了诶,但又没修为……这种既不是妖又不是物的……不在三界之内是很容易被追杀的啦……”

“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呢……”楚九生弹一下小九的脑袋,拿过小九手中摊开的羊皮卷开始向前翻看。

写有内容的羊皮上都是几行文字和一个血红的手印。

“机械师,张梓辛……【机械强化】,改造物件,增强攻击力?”

“鬼武士,叶小倩,技能:【巨力】,【鬼刀】……瞬息多斩……什么东西?”

“内测玩家,张玄……【上帝视角】……【游戏漏洞】……复制游戏装备……?”

楚九生翻到第一页,这是手印最多的。

“符文铸造者,能够刻画所有技能的符文并使用……”

“这人名字有点意思啊……何……”

小九突然趴到楚九生的背上,抱着楚九生的脑袋摇来摇去:“楚九生,签嘛签嘛!”

“得得得……”楚九生无奈地关上羊皮卷,“我应该怎么做?”

小九坏笑一下,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一把夺过楚九生手中的羊皮卷,翻开空白的一页,又拉起楚九生右手食指,咬破,鲜血溢出来的一瞬,火速按到羊皮卷上,留下了和前面一模一样的手印。

等到楚九生反应过来的时候,小九已经把楚九生的手指放在嘴里了。

“我知道你能疗伤,你不用咬破我手指强调的……”

楚九生看着小九的样子,捂脸苦笑。

“楚九生先生你好。”

之前给楚九生送请柬的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楚九生的客厅中,还是一如既往的黑白女仆装,她向楚九生微微鞠躬。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楚九生的面色渐渐变得冰冷。

“哇哇哇,我说的小姐姐就是她呀!”

“你不是前几天还在直呼‘那个女人’么!怎么这会就变小姐姐了!”

“我并没有恶意,您已与我们签订契约,成为‘天选’了。”女孩看着楚九生手中的羊皮卷说。

“呃……我是不是被组织挖掘了?”

“是的呢。”女孩应道。

“小九。”楚九生回头,“她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

“没有!”

“真的?”

“真的真的!”

“没骗我?”

“好吧两盒小鱼干……”

两盒小鱼干就把你主子卖了!

“楚九生先生,成为‘天选’并不会影响您的正常生活,您只需要在必要时候……”

“听从组织召唤?”

“是的呢……”

女孩点点头。

“那我就先离去了,打扰楚九生休息,还望见谅。”

“没关系,我很好。”

“穿女仆装的小姐姐走了诶……”小九脑袋靠在楚九生的肩膀上。

“对啊……走了……”楚九生有些无奈。

“我们签订了契约是不是就要永远在一起啦?”小九问。

“……”

“好像是叫……”小九揽住楚九生的脖子,“老公?”

“你一只两岁的猫为什么懂那么多啊?!”

穿着女仆装的女孩站在一个穿着运动装的男生面前,女孩微微低头,眼中黯淡无光,像是精美的人偶。

“啊啊……又是一名朋友呢……我们的末日越来越近了呢……”男生摸摸女孩的脸,女孩一动不动,“小安,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啊……”

男孩手腕上镶嵌着宝石的手链荡漾着华贵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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