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186.粉衣女子

杜子枚离席后,李纤云舒服地倚在圈椅里吃着果子,女眷们窃窃私语,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李纤云对这帮闺阁女儿们的表现极为不屑,她闯荡江湖多年,识人无数,竟猜不透为何她们如此青睐这杜子枚。

颜芊芸安静地坐着,一口茶入喉,体味着茶、泉与口腔的交融。那感觉如身处灵秀山涧中,溪流激荡着白石,落日如红盘,谷风如慈母之手,轻抚面颊,坠木为柴,炊烟徐徐,茶甘入口,好不惬意。这片刻的安宁,让她紧绷的心弦,渐渐舒缓。

突然,这习习的夏风如翻书一般,吹落树上的枯叶与断枝,女眷们的脚下堆积着枯黄的叶子。这风又卷起微弱的尘土,如一个捧着簸箕的调皮女子,骤然一扬,将里面的散沙扑到女眷们的脸颊上,眼睛里……

女眷们或用帕子掩面,或用手揉着眼睛……李纤云丢下果子,正襟危坐,握紧佩剑,因为她从这骤风里嗅出不祥的气息。

在公子们所在的院子里,唐儒庆捱过最后一关,终于等到杜子枚出场的那一刻。他心绪复杂,他特别想知道,杜子枚与这两起杀人案有什么关联,他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尤其是,他临行前收到管家寄来的书信:唐家的现银已不足以支付退货的货款。所以,他得赶紧想办法,尽快化解这场危机。

他正寻思着,却听笛声悠扬、曲调缠绵,似诉相思之苦。

再仔细听,天际间又传来清扬婉转的歌声:“幽云冉冉蛱蝶轻,传信千里雁遥遥……拱北众星常灿灿,朝东万水自终朝……”

昆山派的唱腔让这诗句更加缠绵悱恻,座下的公子们频频点头赞叹,他们抬头时,却见两棵古槐树之间垂下一秋千,上面站着一位粉衣女子,如桃花仙子下凡一般。

唐儒庆邻座的李氏胭脂的掌门人李元宏看呆了,手中的酒杯不觉一歪,酒洒在腿上,竟浑然不觉。

“雨长苔痕侵壁砌,月移梅影风萧萧……逆舟逸兴俄而尽,窗下离魂黯然消……”桃花仙子唱完了曲子,看着席间的人为自己倾倒的样子,甚是得意,她莞尔一笑,下了秋千,缓步走到李元宏桌前,为他重新斟酒,又如风一般离去,李元宏痴痴地捧着酒杯,心早被酥倒。

“这人是谁?”刘清永疑惑不已,“不会是杜子枚吧?”他皱眉问了问坐在自己右侧的唐儒庆。

“我也想知道,这杜子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唐儒庆不耐烦地说。若在平时,他倒很喜欢这样的场合,可如今唐家的危机已火烧眉毛,他实在没心思花天酒地。

两耳不闻的朱瞻域嗅了嗅,这粉衣女子在席间穿梭时留下的气味。她身上的香浑厚、气壮,倒不像闺阁女子常用的香。

突然一阵邪风扑面,枯枝、碎沙直击面颊。众人以袖掩面,骤风止时,众人睁开眼睛,席间有人惊叫:“杀人了……”

唐儒庆等人方定睛一看,粉衣女子被一支红色羽剑穿喉定在树上,如神箭手的猎物一般,未有丝毫挣扎之机,一箭毙命。

众人大惊,四处逃散,朱瞻域等人上前查看,夏微舒将手放在女子的鼻下,摇头道:“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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