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不会吧,难不成夫子以为她和陆昭搞对象?

“夫子,您是不是过于担心了,月儿还有弟弟要养呢。”

尤夫子半晌不知如何搭话。

窗外绒毛雪飘飘摇摇,桌子底下火盘里的碳火燃得旺,跳出几个细碎的火星子,尤夫子裙底下的脚动了动,脸上带了些许一闪而过的尴尬。

“月儿啊,是夫子想差了,只是那陆小公子对你倒是有几分真诚之意,走的时候还询问你这些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追月明白了,转头看了看挨着她坐在凳子上的云天,磊落光明的道:“本是与他有事相求约在笔斋见面,不想小天突然发热,我一时担心,便将这事忘了。”

“说起来,还真是我的不对。”

一旁云天心底豁然,原来阿姐近些天背着他见的人正是这个姓陆的。

那就不用过于担心了,阿姐长得美,姓陆的一脸女相,站在一起怕是会被人误会是姐妹。

阿姐肯定不喜欢。

阿姐不喜欢,他就高兴。

云天抬头,眼里亮闪闪,“阿姐你没有不对,是小天病的不是时候。”

云追月一噎,眼睛微眯,伸出手使劲搓他脸,“年纪不大,小心思顶天了。”

尤夫子嘴角含笑,视线落在云天身上,“刚进门时听到你阿姐说你生病了,现下看来应是全好了,我那里还有不少的温补药材,待雪停了月儿再来找我来拿吧。”

“谢谢夫子,那月儿就不客气啦。”

尤夫子宠溺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披风准备要走,“雪大了,路不好走,既然信已经送到,我这就走了。”

云追月看看外面的天色,飘飘洒洒一片白,忙从门口取了把伞,“小天你就在屋子里,我送送夫子。”

出了院门,云追月看着停下步子站在自己面前的夫子,“夫子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月儿在查你爹的死因?”

云追月没有否认,“是,我不相信那是个意外。”而且她已经知道云大力死时,当天都有哪些人在场,也很快便要替云大力报仇了。

不过,这些事情她并不想让夫子知道。

长长的巷子安静洁白,立于她对面的少女脸上很平静,如画眉目间充斥着一种天然的灼灼清华,尤夫子劝诫的话语从喉间滚了一道,最后拍了拍云追月肩头粘上的白雪道:“月儿记住,任何事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送走夫子后,云追月直接回自己房间,撕开那纸信,上面是一些人的名字,云追月目光发沉,看完后整个人似泡在冰冻里,脸色寒气腾腾,手一挥,那张纸投入火盘。

瞬间,上面写的那些人名化成灰烬。

县衙后院,络腮胡子兴冲冲跑进来,找到内室正命令陆昭上前服侍的杨汉文。

有些日子没有寻陆昭在旁伺候了,今日起了性.趣唤他上来伺候,他竟反天了摆个脸子敢违抗他!杨汉文正恼火,偏络腮胡子大胆撞上来。

“死奴才,若不说出个要紧事,大人我今天要你狗命!”

络腮胡子一怵,心道这是坏了姓杨的好事了,伏下身体告罪的同时还不忘剐一眼脸色苍白躲在一边的陆昭,恼恨他连累自己挨骂。

“大人,云家小娘子来了,就在外面等着呢,您不去看看?”

杨汉文阴郁的脸上一亮,露出个垂涎的笑,从软榻上起来,吩咐道:“快快,快把我的袍子取过来,不能让美人久等。”

很快主仆俩丢下屋子里逃过一劫的陆昭,十分心急地往前头去了。

“大人,您怎么才来?”见人出现,云追月先发制人,拖着长长的尾音,娇声腻人,流水的目光勾在杨汉文身上,把他迷得昏头脑胀。

“月儿莫生气,是我来迟了。”杨汉文走近,舍下面子赔罪,继续道:“几日不见,月儿越发美得惊人。”

确实。

因为还在丧期,云追月这近一个月来身上的衣饰一律的素白单调,今日过来的时候为了让杨汉文对她彻底放下怀疑,特地挑了一件粉色的簇新衣裙,披在外面的披风上还绣了朵朵红梅,连着纤白细弱的脖颈处衣领上的圈圈雪白绒毛,一出门便是目光汇集,万物皆黯然失色。

云追月站在原地,羞涩地垂头,看不见的眼底浓浓的厌恶溢出。

“大人,月儿明日要去城外的盲山寺拜佛,听说那山上有一片百年野生梅林,趁着雪景赏梅,别是一番滋味。”

“大人,你会去吗?”

杨汉文内心狂喜,脑子一热,“去,美人相约当然得去。”

“那大人明日出门,能否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云追月脸红的更厉害,精致白嫩的耳尖上都染上了红,细细柔柔的声音又道。

“我怕被人看到了,对大人不好。”

不好?哪里不好?他杨汉文行事还怕旁人说吗。

杨汉文一边想,就要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跟在后面的络腮胡子想到刚才云追月不经意间的那一瞥,是勾子是上.瘾的蠢药,立马站出来抢道。

“大人,小娘子说的有理啊,云捕头刚离世,为了不让那些刁民在背后议论小娘子,大人我们不妨悄悄的去。”对,重点是不让别人跟上,只带上他大胡子。

杨汉文一想也是,云家这个女儿是少有的绝色,虽胆子怯弱怕这怕那,但就依着那张令他抓心挠肺的脸,他也能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既然如此,那当然是听月儿的。”杨汉文说罢,斜着眼睛,施舍似地点了点一双色眼粘在云追月身上的络腮胡子,“哼,明日赏雪你跟在我与月儿身边伺候吧。”

“是的大人,属下一定会保护好大人和小娘子。”

翌日,云追月从房间里抱出一壶酒,解开手里的一个药包洒了进去。

突然身后响起云天的声音。

“阿姐,我也想去看看爹。”

云追月不慌不急,一边收起手里的纸包,一边把酒壶盖好,平静道:“阿姐今天有事情要交代你,下个月等天气好了,我再带你去看爹。”

说完把酒放进篮子里,转身朝云天招招手。

今早阿姐突然说昨夜里梦见爹了,爹跟她说他在底下过的都好,就是那边的酒不对味,叫阿姐把之前买给他没喝上的刀子酒送到他坟前,让他尝尝味。

云天忙走过去,“阿姐你说,小天一定办的好好的。”

“嗯,乖,那你今天就在屋子里扎马步好吗?忘了告诉你,昨夜里爹还问起你了。”

什么扎?扎啥马?扎什么步?

“扎马步?”

云天瘦条的身体一抖。

“爹很生气,说看到你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睡的跟头猪一样,之前教你的那些把式是不是他一死都尽数忘光光了。”

云天急道:“可是,我生病了啊,我一点没忘。”

云胡子月拍拍他肩膀,很是认真,“对的,这个阿姐明白,爹不明白啊,他就是不开心,昨个在梦里我劝他来着。”

“别说了,我得走了,你记得在家好好练功,没准爹他晚上就找你。”

这......

云天半信半疑,“好,都听阿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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