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韩子仙好奇，从刚才开始冉念就一直坐在车上不说话，就连过马路的时候都是他推着车往前走。
“没什么。”
冉念摇摇头，但脑子里面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却怎么都收不回去。
对啊，为什么自己要学骑自行车呢？又为什么要去学做饭呢？
一开始是想着能够帮韩子仙解决一些麻烦，也算是偿还一下欠人家的恩情以及债务。但现在看看好像自己做的事情什么都不是，还钱钱没还上，报恩人家不要。
哦不，人家是嫌弃她打算赖上他。
冉念摇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掉，认真想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从明朝末年穿越到二十一世纪，从一开始的孤苦伶仃到现在的幸福生活。至少冉念觉得现在的生活幸福得不得了。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干，又好像什么都干了。
从被韩子仙接济以来她一直想的都是他怎么样他怎么样，本来冉念认为这是喜欢，可是……
“那是冲动。”
韩子仙的话语再次回响在冉念耳边。
冲动？不不不，这个问题已经想清楚了，现在应该想的不是这些。
冉念再次晃晃头把莫名出来的杂音甩掉，认真思索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在做这些事情。
每天做猫饭，每天做午饭，刚刚还学会了骑自行车。
这些本来都应该是感到欣喜的事情才对，但是为什么自从韩子仙说他不需要之后心里面就觉得空荡荡的，好像自己浪费了很多时间一样。
韩子仙注意到冉念的不对劲，他放缓推车的步伐问道：“你到底想什么呢？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愁眉苦脸的。”
“没想什么。”
冉念继续摇头。
韩子仙觉得奇怪，这妮子现在有事情都不和他说了？
这可不好，玩意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毁灭世界什么的可就完犊子了。
要完犊子的可不是世界，是冉念。
“有困难就和我说，现在有很多事情还不是靠你自己就能想明白的……再说了，你现在有什么秘密是好瞒着我的吗？我早就说过，推开门的那一刻起我们接下来的命运就是绑定的。”
“绑定的？”
“嗯，就是，一直都会在一块的意思。”
“那为什么你不愿意坐上来？”
冉念再次发出灵魂拷问。
韩子仙陷入沉思，坐，还是不坐。
这是一个关乎他名誉的问题，同样，也是关乎冉念这个老太太心理健康的问题。
最后韩子仙一咬牙，本来就放缓的步伐彻底停下来，他看向冉念认真说道：“你刚刚就在想这些？”
冉念犹豫一下，点点头。
“毛病。”
韩子仙嘀咕一句，一只手抓在把手上，双腿岔开坐在后座上。
冉念回头看他的坐姿，很不雅观。
她皱皱眉头：“为什么你这么坐？”
“女孩子才横过来坐，好了，现在坐上来了，你慢点骑。”
冉念没多说，脚上轻轻踩两下踏板，车轮往前滚动。
又向前骑了一会儿，韩子仙还是觉得不对，总感觉这妮子有什么心事一样。
在一个红绿灯口，韩子仙轻轻戳了戳冉念的腰子，见她回头怒目看来一缩脖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冉念语气不善，这货，刚刚是在对她动手动脚的？
“我是说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想什么。”
“你有……不许顶嘴，让我想想。”
韩子仙抢先一步打断冉念摸了摸下巴，刚才是因为她听说自己不想上车才显得闷闷不乐的。
但现在自己上车了她还是闷闷不乐，那么肯定会有更深层次的问题。
“我在想……”
见韩子仙认真思索的样子，冉念突然出声。
“嗯？”
韩子仙的认真思索被打断，他惊了一下抬头看向冉念。
冉念脸上也不像之前一样要么呆呆的没有表情，要么绷着一张小脸好像别人都欠她钱一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愁容。
韩子仙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是哪儿出了什么纰漏弄得老太太不开心了。
“我来这里是为什么？我图个什么？”
“什么叫，你图个什么？”
韩子仙不解，这一点他们不是已经掰扯得很清楚了？
“你来到这里……”
“我来到这里享受四百年后的盛世，在你的帮助下成功成为一名现代人然后代替老葛他们看一眼这繁华浮夸的世界……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感觉……就感觉……”
冉念张嘴说了半天感觉，但是就是不往下说下去。
“感觉你不是在为自己活一样，是为了老葛他们？”
韩子仙提出假设。
“不是为了自己活？”
冉念一愣，心里面打住的结好像一下子就解开。
她刚刚想了半天的问题就是这个，她总觉得自己现在都是在为了别人活着而不是自己。
每天做饭打扫卫生是为了韩子仙，就连学自行车也是，所以在听到他不需要之后才会感觉这么落寞。
韩子仙恍然，原来这妮子在纠结这些。
还好还好，青春期正常现象。
如果是在琢磨怎么学开飞机然后去美国随便找个幸运的地标建筑打算名垂青史什么的就操蛋了。
试想一下，明朝老太太在自己的手机上面留下一句反清复明就冲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哦不对，大清已经亡了。而且冉念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愤青，她应该也不会太喜欢那个折磨虐待了她数十载的乱世。
“你好像说对了。”
冉念细细琢磨一下韩子仙这句话的意思，点点头。
“我也有这种感觉。”
说到这里韩子仙也觉得现在他们两个的关系挺怪的，明明两个人应该是互相帮扶的关系才对，昨天刚被这妮子突如其来的直球给干懵逼了，现在又冒出来一句不是在为自己而活。
“我总感觉，你是在为了我活着一样。”
韩子仙挑明真相，“想一想你平常做的事情，做饭打扫卫生，看上去好像是在说帮忙一样，但实际上这就是你生活的全部。”
“而你现在生活的全部在我在你看来，全都是在为了我。”
“这可不就是在为了我活着？”
“这不行的。你要为你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