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有下次,准备棺材吧

宁寿宫,周太后居所。

宁寿宫与仁寿宫,哕鸾宫以及喈凤宫皆是供太后太妃养老之处。

周太后,便住在宁寿宫。

在内侍的跟随下,满心疑惑的朱见深到达宁寿宫前。

此时已经是点灯时分,朱见深站在宫殿广场处,伸了个懒腰,沿着台阶进入正殿。

宁寿宫中。

朱见深道:“见过两位母后。”

穿着太后服饰的周太后与钱太后看着朱见深半晌,道:“听闻陛下今儿去赏夕阳了,夕阳好看么。”

朱见深十分淡定的道:“好看。”

殿中。

朱见深与钱太后,周太后对坐。

钱太后虽说残缺,却依旧温和慢悠悠的喝着茶,不失当初的国母风范。

倒是周太后,此时如同准备与亲儿子斗争的花孔雀。

目光牢牢盯着朱见深。

周太后道:“陛下与谁去的。”

“母后,当然是与贞儿。”朱见深喝了口茶,坦然道。

若是之前,两位太后问起万贞儿的事,朱见深因为害怕生母,便会掩盖万贞儿的事,岔开话题。

因此周太后今天便做好了准备。

若是朱见深遮掩,她便以遮遮掩掩之类做借口,处罚万贞儿。

谁料到,朱见深直接承认了。

周太后与钱皇后互看一眼,一时不明白陛下今儿是怎么了,准备好的借口也无法用。

“噢,是朕下命令贞儿去的,不去就处罚她。”

周太后刚端到嘴边的茶,又重重放在桌上,眼睛斜着地面。

钱太后诧异道:“难道不是她蛊惑陛下,教唆陛下不立皇后?”

周太后平常与朱见深闹惯了,朱见深不顺她意,便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会儿又哽咽道:“本宫整日牵挂着陛下,陛下倒好,不为国事,整日和宫女混在一起,若传出去,岂不让大臣诟病。”

朱见深笑道:“往后朕早晚都会来看两位母后的。”

钱太后闻言,温和道:“陛下国事繁忙,早晚倒是让陛下劳累。”

原本还想耍脾气的周太后,听闻自己的情敌这般体谅,顿时也不想无理取闹被钱太后比下去。

顿时忘掉她方才为万贞儿的事情恼火,露出笑容:“陛下国事辛劳,清晨或者黄昏来一次,便好。”

坐在一旁的钱太后震惊不已,这周太后何时这般温和体谅,不过这样倒也是好事。

朱见深端起茶盏,嗅了嗅清冽的茶香,赞道:“母后这里果然有好茶。”

接着,他浅酌一口,放下茶杯。

钱太后温和道:“若喜欢,陛下可常来,好茶天天有。”

周太后侧头看了眼钱太后,女人的嫉妒使她太后风度面目全非。

非比钱太后温柔的道:“陛下,往后无事时便来坐,母后专为你留着。”

朱见深笑道:“是,母后,要说还是古茶树的茶好喝。”

钱太后闻言,笑道:“陛下喜欢古树茶,先帝当年,倒是极喜欢杭州府的雨前龙井。”

闻言,周太后不赞成,与钱太后争辩道:“先帝哪里喜欢雨前龙井,分明是明前茶。”

朱见深:“…………”

果然是历史上那个为了死后和便朱祁镇葬一起,都要和钱太后比的女人。

这又为瓦剌留学生,开始争风吃醋了。

几年前朱祁镇喜欢喝什么茶都要争一争……啧啧。

不过这样也好,她们有事做,他反而可以清闲清闲。

诚然,朱见深不得不佩服,便宜老爹的魅力还是行的。且两个太后是喜欢吃味和最佳辩论手。

毕竟现在两个太后,已经从朱祁镇爱喝的茶引到当年瓦剌时,她们谁付出的最多……

周太后与钱太后沉迷辩论,导致朱见深走时,她们只是嗯了声,眼皮也不眨的示意朱见深可以走。

然后继续举例子辩论!

直到宫女提示该用晚膳时,钱太后才与周太后才发现,朱见深已经离开多时。

她们原本是喊朱见深说万贞儿以及立皇后的事。为何会对先帝喜欢喝什么茶而争执起来……

乾清宫。

相比周太后与钱皇后的懊悔。

朱见深此刻脸色铁青。

万贞儿沉默着,怀恩也站在旁侧。

朱见深怒道:“是哪个狗东西去两宫太后那里告密的,怀恩是不是你!”

怀恩顿时吓得浑身如筛糠,跪在地上猛磕头:“陛下,奴婢没有,奴婢对陛下忠心一片。”

朱见深可不傻,宁寿宫与仁寿宫距离乾清宫挺远,两宫太后怎么立刻便知道自己在广场晒夕阳的事。

宫里定有狗东西嚼舌头。

顿了顿,朱见深道:“怀恩,让袁彬立刻来见朕!”

很快,怀恩便连滚带爬出去了。

见朱见深一身怒气,却又一种前所未有的帝王气势,饶是在先帝身上也不曾见过。

万贞儿恭敬道:“陛下息怒,不可伤了身子。”

朱见道:“贞儿,你现在去为朕备些吃的,两个时辰后送来。”

万贞儿抬头看了眼,陛下今儿定是有事要做,才会让自己两个时辰后过来送膳食。

殿外传来急促而轻盈的脚步上。

怀恩道:“陛下,袁彬到。”

“袁彬见过陛下!”

待怀恩退出去,朱见深抬头看了眼袁彬,冷声道:“立刻给朕查,两位太后今儿都见过谁!”

袁彬点头,转身离去。

不到半个时辰,袁彬便带着消息回来。

朱见深问道:“是谁!”

“回陛下,尚铭。”

袁彬看了眼朱见深,如实道。

朱见深脸上表情,格外复杂。

很快尚铭被带到乾清宫。

尚铭踏进乾清宫时,双腿就开始发软,心跳加速,难道是陛下知道自己去太后那里?

不会这么快吧……尚铭心存侥幸的想着。

朱见深坐在软榻前,眼睛冷睨着尚铭,尚铭低着头不敢看朱见深。

“尚铭,给朕倒杯茶。”朱见深平静的说道。

闻言,尚铭也不敢放松,连忙伸着兰花指,将茶递到朱见深面前。

“啪!”

朱见深将茶杯摔在地上,道:“你想烫死朕吗,重倒!”

站在殿中的怀恩个袁彬都静默着。

尚铭随即又倒了一杯,这次换的是凉茶,低声道:“陛下,请用。”

“嘭!”朱见深一挥袖子,将茶打翻在地,道:“重倒!”

第三杯,太温。

第四杯,太凉。

第五次时。

朱见深一脚将尚铭踹翻在地。

“狗东西,谁让你监视朕的!”

“陛下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今后再也不敢了。”

朱见深道:“来人,将尚铭立刻拖出去,打五十大板,赶去杂役房。”

尚铭震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朱见深道:“尚铭,听好了,若再有下次,便准备棺材吧,将东厂令牌交于袁彬,司礼监,你也不必去了。”

尚铭闻言,如霜打的茄子,瞬间瘫软在地,面色苍白,颤抖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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