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3章 审案

墨玄珲甩开官袍,坐在了太师椅上。

慕朝烟来的快,一路上马不停蹄。

她到时,殿中二人都还没交谈几句。

“皇婶快坐,今日大臣弹劾之事,你可知道了?”墨元昊让太监给慕朝烟也搬来椅子,随后急忙问着。

慕朝烟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冷笑了许久,现下听着墨元昊问起,便也没有隐瞒,直言道:“那县衙衙役见了我令牌,便叫来了县丞,陛下可知那县丞是什么身份?”

墨元昊皱眉,不解看向慕朝烟:“除了县丞还有何身份?”

“他也是士阶,先前重商户,伤了他们士阶的心,我府中暗卫分明看到我那义子就在县衙内,这县丞却还一直与我打周旋,说什么孩子被别人接走了。”

“义子穿戴之物都还在身上,我不信那县丞会猜不出孩子身份,之所以伤他,也是因为他对义子出手,县丞做出这些包括今日弹劾之事,无非就是在为那日士阶们报仇罢了。”慕朝烟抿了口太监端上来的雨前龙井,口中顿时被茶香包裹。

她的语气就在描述一件事一样,让墨元昊一时也听不出慕朝烟的真实想法。

墨元昊磋磨了好一会,最后道:“如此说来,便就是士阶们想要报复皇婶你当日重商贬士阶之事了。”

说完,墨元昊又看向墨玄珲:“皇叔可知那县丞是如何将信递交上来的吗?”

“如何?”墨玄珲道。

“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身份是肯定递交不过来便找了大理寺卿,结合方才皇婶说的话,那大理寺卿也是个士阶,想来也是帮亲,此事说大也大,日后少不了要让皇婶委屈了。”墨元昊叹了口气。

重商之举给东华带来的利益非常大,且重商除去老祖宗传下来看不上商贾之事以外,也没有任何的不好。

怎的这些士阶自命清高到了如此地步,竟是处处做对。

他这个帝王都通透了,一群士阶竟是还在原地打转,一股脑的钻空子。

不过说来说去,墨元昊现在也是为难的很,一方面是自己队伍上的慕朝烟,另一边是东华的金科律法。

慕朝烟伤了官员是真,此事不管如何,都得开案审查才是,但到底慕朝烟的身份不是什么平民,一国王爷之妻上了公堂,这说出去也是给慕朝烟自身蒙羞。

慕朝烟抬头看向墨元昊,见后者眉头紧皱,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思量后,旋即道:“这件事,我愿意自上公堂,孰轻孰重,清者自清。”

她也是不愿意墨元昊为难,墨元昊要是再表明些偏袒她的意思,那些大臣们又该有事要说了,指不定到时候还怎么来弹劾自己。

有了慕朝烟这句话,墨元昊犹豫了一会后,最后也是决定立刻在大理寺开案审查。

士官与士阶们听闻这消息时,都笑掉了大牙,纷纷讨论这第一个上公堂的王妃,若是事情澄清还好,可若是没有,那日后还如何见人,如何处事。

一群士官摩拳擦掌要让慕朝烟吃点苦头,但任谁也没有想到的一点,是开案当天,不仅身为慕朝烟的丈夫的墨玄珲来了,天子墨元昊也来了。

有了两位尊者在场,那大理寺卿本意要先好好整整慕朝烟的心思也被压了下去。

若是二人不在,理应上堂高位是自己坐才是,现下因为二人,也憋屈的让了位,由着墨元昊坐在了高位上,而墨玄珲则坐在墨元昊旁边。

倒是大理寺卿自己,灰溜溜的坐在了师爷记录东西所在的位置。

大理寺卿心中不满,偏生高位上的两人都是他得罪不起,原先打算对付慕朝烟的招,现下是一个也使不出来了。

大理寺卿身居要职,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这可是最高法院的院长。

这么一个人,在这个朝代也是格外吃香。

平日里大臣们说话行事都是攀附着,古往今来,这个职位都是秉公执法明事理之人。

墨元昊坐在高位上,目光却是落在大理寺卿身上,后者身上的堆肉官袍都快穿不下了,面上尽生横肉。

目光渐渐往下,落在大理寺卿的手上,那大拇指上的扳指质地通透,便是别国进贡来的扳指,与之相比,也不过如此。

墨元昊扯了扯唇,露出嘲讽笑容。也不知这人底下到底生生的吞了多少东西。

“大理寺卿倒是公正严谨,此案大理寺卿须的仔细审着,莫不可让皇婶蒙了冤。”墨元昊阴阳怪气的语气,听在大理寺卿耳中,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实际上墨元昊这一番话,是在威胁。

除去墨元昊与墨玄珲在,整个公堂上最大的官职也就是大理寺卿了,若是二人不在,那这处公堂便就是大理寺卿的地盘,想怎么行事便怎么行事。

此刻还未开堂,墨玄珲眯了眯眸后,旋即对着暗卫低声附语。

片刻,暗卫便端着一太师椅供慕朝烟坐下。

大理寺卿看见这一幕,与旁边的师爷对视一眼后,二人神色中都染上难看之意。

说白了点,今日慕朝烟在这里不是王妃的身份,而是一个犯人形式。

墨玄珲却还令人给后者端椅子坐,还是太师椅,如此一来,前者眼中果然没有自己这个主事者!

大理寺卿心中气极,垂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随后他扭头看去,落在慕朝烟身上的眸子愈发的冷,大有一种将慕朝烟看穿的即视感。

不管如何,这里都是他的地盘,他便不信,今日证据都在的情况下,慕朝烟还能开脱!

“陛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就此开案,臣定当奉公守法,对于罪人自是严惩不贷!”大理寺卿看了眼外边天色,心中焦急,想了想后道,这话算是回绝。

这话一出,墨玄珲却是忽而轻笑出声。

只见他幽幽的看向大理寺卿,颇为慵懒道:“大人怎知今日之人一定就是罪人了?这案还未开始审,大人心中怎的就已经定了罪呢?”

“下官……下官想来开案都是如此,一时嘴快,还望王爷恕罪。”大理寺卿面色一僵,而后咬牙笑着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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