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索然无味的东林党会议

代表谁?如何振兴吏治,开放谁的言路,革除何等积弊,惩处完权贵之后又怎么做?学什么实学,又如何实用?

“这......”

杨涟一下子懵了,平日里,大家都在讨论,你一言我一语,可从未有个章程,如今被皇帝这么一问......

杨某竟然有些一问四不知!

而此时的朱由校也有些犯嘀咕,他对杨涟的了解大部分来自历史记录,所以这次摊牌,赌的成分占了一半,谁也不知道是否赌对了。

如果赌错了!

还不需要太过害怕,京营还在张维贤手里!

等等,此时的京营......

艹!

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此时的京营按照史书上的说法,已经废了啊!

想到这里,朱由校突然觉得还是不要闹得太僵!

“杨爱卿!”

他将声音放柔和了些,问道:“尔等可曾想过,为何百姓会反?”

还在发愣中的杨涟下意识的答了一句话:“活不下去了!”

“是啊,活不下去了!”

朱由校唏嘘道:“他们活不下去,可是朕的赋税重了?”

“不是呢!”

不等杨涟回答,朱由校自问自答道:“百姓是辛劳的,可他们还是活不下去。因为,除了赋税意外,他们还要上交佃租!你们只知道轻徭薄赋,可曾想过发动改革减少佃租?历来就说开源节流,你们可曾想过给百姓节流?没有呢!

那开源呢?可曾想过靠什么办法让百姓富裕起来?也没有吧!

你说,百姓吃不不起饭了,饿了,怪谁?怪朕昏聩?

另外,辽东建奴,如何处置?有没有方略?

海南那边......”

朱由校说了很多很多。

从民生,问到了外交,从外交问到了经济,又从经济问到了科技......

杨涟越听越不是滋味,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浓烈,因为,这些事情大家在讨论的时候真的没有考虑过!同时,他身边对这位年轻皇帝的雄途也越来越佩服!

“是臣等愚笨!”

杨涟深深将自己的头颅伏下!

“杨爱卿啊,觉得自己愚笨了,是好事儿!”

朱由校伸手将杨涟扶了起来,叹息道:“朕,就怕你们明明好多事情没有去思考,没有办法做,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就怕你们除了老子,其他党都是垃圾、蛀虫!整天争来争去,除了几顶乌纱帽,你们还能争到什么?

从皇祖父时期,你们就开始争斗了吧?

现在多少年了,你们做了什么实事?

反倒是被你们遗忘的百姓居然在那些年还比较安居乐业,你想一想,可否有羞愧得感觉?”

朱由校不说,杨涟还真没感觉,如今一回想!

我了个大艹!

咱们党争的这些年,大家确实没管百姓的死活,而民间经济好像真的发展了不少!

当然,这和张阁老的政策有不少关系,可和大家伙放任民间发展也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啊!

“皇上,臣!”

杨涟的脸上尽是羞愧。

“下去吧!”

朱由校拍了拍杨涟的肩膀,“好生想想,好生做事!记住,朕不管你出身何处,朕只要能把事情做好的能人!”

说完最后一句话,朱由校坐回了座位,拿起了一份奏折。

尼玛,又是全文言文,连句读都没有!

他的脑门一下子拧成了麻花!

(ー`ー)!!!

另一边,走出文华殿的杨涟明显还没缓过来。

王安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回应。

杨给事中这是受刺激了?

王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敢问皇帝,只能耸肩。

回到自己的押房,杨涟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工作,他的脑子里不断在涌现皇帝刚刚说的那些话!

拿出纸笔,他一一将皇帝提出的问题记录了下来,没多久,就写了好几页纸!

......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这是朱由校的感觉。

思考问题的时间,过得快,也是杨涟的感觉。

等待的时间......过得真TM的慢,刘一燝是这样认为的。

要不去找杨涟问问情况?

算了,中午再等等!

算了,下午再等等!

算了,反正晚上东林党有聚会,等聚会上说!

抱着这样的心态,刘一燝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几番想去找杨涟的想法给压住。

入夜,刘一燝期待的东林党会议准是召开。

召开地点叫做“赵府”!

府邸的主人叫做赵南星,目前无官无职,却在东林党内威望、地位都很高!仅次于顾大章、叶向高和李三才。

目前,顾大章已经仙去。

叶向高虽然曾被光宗下诏召回朝廷,可这位爷玩起了三辞三就,结果,这才推辞第一次,短命的光宗就去了,所以曾经的叶阁老还闲赋在家,暗自骂自己矫情。

至于李三才......嗯,他也退休在家带孙子。

所以,每次东林党内部例会,都由赵南星主持。

赵府的客厅很大,几十个人坐着,一点也不拥挤。

赵南星坐在主位上,准备宣布会议开始,却发现身旁的刘一燝在四处扫视。

“刘兄,在看什么?”

“我在看杨涟来了没有!”

“哦,他派人来知会过,说要晚点到。咱们先开会吧!”

于是乎,会议正式开始。

有人率先出来抛出议题,“如今,李可灼的事儿咱们没办法参与了!我建议直接弹劾方从哲,他和李选侍必然有勾结,不然也不会为李选侍说话,让那个女人晚点搬。”

“光凭这一点,只怕不够吧?”

另一个人摇摇头,觉得可行性不高,“我还是建议想办法弄到审理李可灼的权限。”

是啊,联合着弄李可灼才是王道嘛!

大家伙儿将目光看向了刘一燝。

刘一燝摇了摇头,“此事已经不可为!”

“那就收集他们的罪恶!”

这是一个好方法,收集黑材料,然后让言官狠狠地喷!

这种手段,无往而不利!

刚刚进门的杨涟正好听到了这些话。

收集谁的黑材料,喷谁?他心知肚明,无非是那三拨人。

哎!

杨涟心里在叹息,如今淮北的灾情,大家伙儿不讨论,居然讨论如何收集别人的黑材料和整人!

若是以前,杨某人一句话不说,听过去就完了。

可如今......

杨给事中觉得这样的会议简直是浪费青春,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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