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擒住姚贼夫妇

天濛濛亮,东边的天空泛着鱼肚白。

汴京城的各个码头早已开始繁忙起来。

古代的运输主要靠水运,有四条河流穿过汴京城,分别是汴水河、蔡河、金水河和五丈河,它们承载着整个汴京城的物资供应和南来北往的交通出入。

其中,以汴水河最为出名,它和淮河、黄河、长河都可通联,经汴水河,可通达宋帝国的各个角落。

颜昭来到虹桥码头,码头正在卸载一批粮食,运粮的码头劳力忙碌个不停。

平时,阮可都会去码头帮忙卸载,赚几个铜板。今天,他却一直守在船边,死死盯着何欢的那条船。

河面上飘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颜昭来到河边,跃上阮可的小船。

“颜公子,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跟着这条小船。昨晚凌晨时,此船进城一趟,在城内宋门码头,停了一会儿,然后又驶回到虹桥码头。”阮可向颜昭汇报他昨晚遇到的情况。

“可有陌生人进入小船?”颜昭问。

“宋门码头一片漆黑,我怕船家何欢发现,离他的船比较远,又是在他的船侧面,没看清码头的情况。”

“一般情况,离开汴京城的船什么时辰起航?”颜昭又问。

“等到河面上雾气散尽,船就该起航了。”

远处,一排船整齐地停靠在岸边。其中一条稍大一些的船,就是何欢的。此时,水浪轻轻拍岸,小船随波荡漾。

“从昨晚城里回来,到现在,何欢的船一直没有动过。”阮可肯定地说。

“好,以后就没有你的事了,你就跟平时一样生活,此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以免日后遭到贼人同伙的报复。”颜昭一番叮嘱之后,离开阮可的船,沿岸边,向何欢的船走去。

颜昭走近之后,站住脚,细看停在岸边的一排船,何欢的船虽比一般的船稍大一些,可是吃水却比别人的船深了几公分,这说明船上绝不止船家夫妇两人。

颜昭施展神行术,纵身一跃,跳上何欢的船。

何欢夫妇正坐在船仓里,吃着早餐,颜昭突然现身船头,吓了夫妇两人一跳。

何欢连忙走出船仓,颜昭向他亮出捕快铁牌。

“原来是颜捕快,小人不知官差到此,是为何事?”何欢陪着笑脸问,可小眼睛却滴溜乱转,这是心虚的表现,颜昭看在眼里。

“捕快办案,缉拿贼寇,你的船上可载有可疑之人?”

“没有,绝对没有,船上只有夫妻二人,正在早餐呢。”何欢信誓旦旦。

“何欢,你可要想清楚,若是协助贼寇逃跑,那可是犯了窝藏罪,若面对官差,知情不报,可是罪上加罪。”

“颜捕快尽可到船上搜查,除了我们夫妻二人,绝无他人。”

颜昭走进船仓,只有何欢的娘子一人坐在桌边,桌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颜昭仔细打量整个船仓,与一般的船并无二样,再走到船尾,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可是,若是只有夫妻二人,为何船线吃水比别的船要深?

颜昭的目光落到了船仓的底板上,并用脚跺了几下。

“何船家,拿斧头来,将船仓底板撬开。”颜昭命令道。

“颜捕快,您这不是开玩笑吗?撬开船仓底板,船岂不是会漏水下沉?”

“若是何船家不想拿斧头来,那在下就用手撬开它。”

“不要,不要!”船仓底板下传出一个鸡公嗓一般的声音,正是姚之前的。他知道颜昭的厉害,若是一掌下来,自己岂能活命。

原来这船仓底被何欢设计成夹层,平时帮人运载一些朝廷的违禁品,谋取高利。

底板被掀开,里面躺着姚之前和郭梅,身边还放着一个藤条箱。

姚之前夫妇二人乖乖从仓底爬出,姚之前与颜昭交过手,他深知颜昭的武功厉害,自己的身体如今还深受颜昭火焰掌的热毒侵扰。

两人老老实实,束手就擒。

何欢夫妇见状,吓得双双跪在颜昭面前,连连磕头道:“颜捕快饶命,小人真不知这二人是贼寇。这二人只是出了高价,让小的运出汴京城,前往杭州。”

“今日先饶了你夫妇,以后再和你们理论。”

颜昭情知船家们赚个银两也不容易,既然已经抓到姚之前和郭梅,就不想再为难何欢夫妇。

终于抓住一个参与血洗汴水镇行动的贼寇,颜昭异常激动,他真想一掌击毙他,但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他要从姚贼的口中挖出真相。

如果现在就将姚之前夫妇押往开封府,自己是没有审讯机会的,颜昭决定就地审讯一番。

颜昭让何欢夫妇下船,在岸边守着,自己则在船仓审讯姚之前。

姚之前和郭梅跪在颜昭的面前,不住地磕头。

“别演了,老实点,姚之前,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从实回答,你现在还身中火焰掌,只有我才能清除你体内的热毒,你要想清楚。”

颜昭搬张凳子,坐在他俩的面前。

“是,颜公子,小的一定如实回答。”

“五年前,你们洗劫汴水镇,是谁的主意?”

“是大哥王涛下的命令,我只是负责行动的小头目,像我这样的头目,有十来个。”

“你们是怎么知道当天汴水镇的禁军要进山剿匪?”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只是听从王大哥的号令。”

“你和汴水镇上田老爷家的管事郭全是什么关系?”

“我和郭全是在孙侯的赌场赌博时认识的,后来,他输了钱,找我借,借多了,又没有钱还,就把他的侄女郭梅介绍给我当老婆。”姚之前坦白道:“准备洗劫汴水镇的前一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郭全。”

“你是说,田老爷家得到消息,便偷偷离开汴水镇避难?”

田家和颜家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关系也不错,颜昭认为:若是田老爷真得到消息,他不会瞒着自己的父亲,独自避难的。

“至于郭全到底给他家老爷说过没有,小的也不知道,这得问郭全。小的告诉郭全,是想让他当天别呆在镇上,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可知道郭全躲在哪里?”

“汴水镇劫案发生后,我听说田家老爷把它赶出田府。这五年时间,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颜昭语气严重地说:“姚之前,我可告诉你,不要一问三不知,要想活命,就得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是!是!”姚之前不断点头称是。

“听说我妹妹颜月和我家的侍女李春儿都被你们掳走,你可知道如今她们的下落?”

“我们老大王涛以你妹妹的性命相逼,让李春儿做了他的小妾,当时你妹妹太小,王涛便派师爷顾已将她卖到汴京城的乐坊。”

果然如颜昭所料,妹妹颜月沦落在汴京城的风月场所。

“你可知我妹妹被卖到哪家乐坊?”

“这个小的可真不知,这一切,都是王涛的师爷顾已安排的。”

“那你可知王涛和顾已藏身何处?”

“当年我的老窝被端掉之后,我们全部分散潜逃了,不过,他俩躲在汴京的可能性最大,当时,王涛就说过,越是躲在天子脚下,越安全。”

颜昭话锋一转:“你和得月楼的黄玄是什么关系?”

“我们就是好朋友,平时没事,我们就在得月楼喝酒聊天。”

“你老实交代,得月楼的掌柜黄玄是不是和你们一伙的?”

“这个黄玄,我们以前确实不认识,我们在山上的时候,从没有见过此人。只是当年逃难时,老大王涛才告诉我们,有事可找得月楼的老板黄玄,他会帮我们的。于是,我们这些跑掉的人,遇到什么困难,就找黄玄帮忙。”

颜昭自忖,这姚之前没有说谎。黄玄的得月楼,很有可能是王涛独自偷偷安排在汴京城的一个联络点,其他的人都不知情。

“据说这个得月楼还有京城里的后台,你可知,这后台是谁?”颜昭继续问。

“这些,小的真不知,既然当年王老大说,有事可找得月楼的黄玄。因此,自己平时想喝个酒,或是借个钱,便去得月楼找黄掌柜。黄掌柜为人很大方,也很义气。”

“你逃到汴京城后,见过你们的老大吗?”

“没见过,只是有一次元宵节,黄老板说,王老大想见见我们这些逃到京城的人,于是,我知道的几个人,都来了,可是,我们在酒楼里喝酒等人,喝到第二天,老大王涛也没有来。小的所说句句属实,哪怕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全家死完!”

“行了,别赌咒发誓,等到了开封府,将你的同伙全部招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我老婆郭梅,她就是一个家庭妇女,什么都不知道,还望颜公子开恩,放了她。”姚之前希望颜昭开恩,放过自己的老婆郭梅。

郭梅跪在旁边,只是不停地抽泣。

“你们俩站起来,跟我去开封府。至于你老婆有没有罪,该不该受罚,到了开封府,自有公断,我说了不算。”

颜昭押着姚之前和郭梅,离开虹桥码头,返回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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