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衙内贼心不死

颜昭并没有从姚之前口中得到关于颜家被灭门的原因,他只是参与汴水镇劫案的众多小头目之一,真正的操纵者另有其人。

如何去寻找真相?颜昭忽然感到自己就像断线的风筝,不知飘向何处。

审讯姚之前的工作,是由开封府吴府尹亲自主支持的,颜昭作为证人,到庭作证,指控姚之前参与五年前汴水镇的惨案。

此案在开封府早有备案,当年可以说是轰动惊城,天子宋徽宗也是大怒,令汴水镇上的禁军指挥史蔡修务必巢灭这股山匪。蔡修经过数次围剿,终于将其老窝端掉。

姚之前供出自己知道的潜藏在汴京城的三个贼寇小头目,也都被捉拿归案。

得月楼的掌柜黄玄也被传唤到开封府,他坚决否认自己与贼寇有关系,他与王涛,也只是儿时的朋友,这些贼人来得月楼吃喝,自己只是在尽朋友之谊,他并不知道这些人以前是贼寇,更不知他们参与过汴水镇的洗劫案。

黄玄的辩解被采纳,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黄玄是贼寇,吴府尹当庭释放了黄玄。

姚之前等四名贼寇被判明年秋后问斩,而郭梅则因为知情不报,与匪同流,被当庭鞭笞二十下,流放巴蜀三年。

颜昭总感觉到:这个姚之前,在心里还隐藏着许多秘密,如今他被关押在开封府大狱,待明年秋审后问斩,这一年时间,自己能不能把他内心的秘密挖出来呢?

死囚犯是禁止让人探监的,除非得到吴府尹的特别批准。

当然,还有另一条捷径可走,就是用银子买通开封府两院节级(主管监狱的最高长官)和当天值日的狱吏。

汴水镇遭遇洗劫案的当天,镇上的禁军正好进山剿匪,禁军的行动一向保密,那么,究竟是谁向贼寇王涛透露了禁军的行踪?

镇上的田老爷到底知不知道贼寇当天要来洗劫汴水镇?

田老爷携全家为女婿赵永平升职副五品团练使,特来汴京城庆贺,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避难?

这些谜团都有待颜昭去一一破解。

秋雨绵绵,连续下了一个多星期。

这天晚上,颜昭回到林宅,刚刚脱掉蓑衣,摘下斗笠,便听见院外传来敲门声。

颜昭冒着细雨来到院子,打开门,发现是刘无道前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喽啰,其中一个打着油纸伞,紧跟在刘无道身后。

“快给颜公子打伞!”刘无道见颜昭冒雨前来开门,忙命令身边的小喽啰为颜昭撑伞。

“小雨,不碍事,这么晚找我,一定是有什么消息告诉我。”颜昭摆手制止住。

“颜公子,你可说对了,我哥让我来找你,他已打听到得月楼的后台是谁了。”

“快说,是谁?”颜昭一听,十分高兴。

“这后台就是汴京城团练使赵永平。”刘无道满脸得意地告诉颜昭。

颜昭被这个消息惊到:赵永平,他是汴京城的团练使,他会和贼寇有勾结吗?这怎么可能。颜昭一时不敢相信这消息的真实性。

“你确定?”

“我哥的消息不会错,至于消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

“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如果这得月楼真是赵永平开的,那他和黄玄、贼首王涛又是什么关系?在这中间,田老爷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颜昭的脑袋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又有敲门声响起,颜昭再次来到院子,打开门,却见一柄巨大的青绢伞下,站着高衙内,身边还簇拥着一群喽啰。

高衙内见到开门的竟是颜昭,大惊失色,语无伦次道:“怎么,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林冲的宅子里?”

“怎么不能是我,你这么晚,来林冲家,究竟想干什么坏事?”颜昭一针见血地问。

高衙内内心惧怕颜昭,不敢说实话,只是“讪讪”一笑,说:“刚刚碰巧路过这里,敲门看看。”

“你明知林冲已被发配沧州,这么晚,却敲响他家的门,是何居心?”

“你别误会,别误会,我路过,看见林家还有光亮,这林冲不在,就想过来安慰安慰他的家人。”高衙内一阵胡编乱造。

“休要打林家娘子的主意,不然,小心我揍你。”颜昭挥起拳头,作打人状。

“颜昭,休要得寸进尺,我是看在你有我父亲的玉牌,便让了你。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快,我随时可以让林冲成为你的榜样。”高衙内色厉内荏道。

颜昭冷冷一笑,一把抓住高衙内头顶上的青绢伞,催动内力,片刻,青绢伞燃烧起来。打伞的小喽啰连忙扔掉手中的伞柄。

高衙内吓得赶紧躲闪到一旁。

青绢伞掉在地上,在飘飘洒洒的细雨中,渐渐燃成一团灰烬。

“高衙内,我不管你老子有多厉害,只要林家娘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和这青绢伞一样,变成一团灰,不信,你就试试吧!”

颜昭说完,转身关上大门。

“这小子,还真有一身邪门功夫。”高衙内望着紧闭的林宅大门,愣了半天,才自言自语道。他不怕对手的官有多大,除非他是天子。但他害怕像颜昭这种身怀邪门神功的人,生怕哪天他会悄悄要了自己的命。

“老大,这可咋办?”打伞的小喽啰问。

“哎呀,快扶着我,头晕。”

两个小喽啰马上一边一个,搀住高衙内。

“走,马上回家,找富安商量商量。”

回到太尉府,高衙内立马叫手下的喽啰唤来富安。

富安进到高衙内的房间,见高衙内坐在太师椅里,哼哼地叫个不停。

“老大,您找小的?是有什么不舒服吗?”富安小心问道。

“我这心病又犯了,头疼呀!”高衙内扶着头,说道。

“老大,你这心病,还是林冲的娘子引起的,只要能得到林冲娘子,您的病保证马上就好。”富安安慰道。

“得到林冲娘子,说的容易。”

高衙内将今晚在林宅遇到颜昭的事向富安说了。

“你说吧,怎么办?这个姓颜的公子,又如何除掉?”

“这个姓颜的公子,有令尊大人的玉牌,又有一身邪门功夫,确实难对付。不过,林冲就不同了,太尉府的陆虞候今日见到小的,他已有一套除掉林冲的方案。听说,林冲已下休书,休掉了老婆,如果林冲一死,林冲娘子没了牵挂,不就乖乖地跟着您走?”富安笑着说:“你和林冲娘子,你情我愿,见到这种情形,那颜公子,还能奈何你吗?”

“说得有理,我想那颜公子,也是个讲理之人。”高衙内听富安如此一说,似乎头也不疼了。马上吩咐下人,备上酒菜,要和富安喝上一杯夜酒。

富安顿时受宠若惊。

“对了,来人,去把陆虞候也请来,老子今天高兴,我们三人喝个通宵。”高衙内拍着手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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