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端江城阳光明媚，古妄年带着凡人看不见的亡灵亡行走在街上，身旁车水马龙，到处是刚从外界回到城中的富贵人家。
神念扩散到整座城池，可依旧没能看到凌家车队的身影。
什么意思，撇下凌府硕大的基业不要了？
好歹也是祖地啊，就那么忘恩负义？
古妄年眉头紧皱，给身旁的亡灵亡传音：“你真的确定凌家会回来？
这都三天过去了，端江城获救的消息传遍了周围所有城池，他们要回早回了吧？”
亡灵亡语气坚定：“一定会回来，你要相信我的判断。”
“那就再等一天，如果没见人影我就把你拆了，换个亡灵皇。”
无奈下，他找了个茶馆坐进去，一边喝茶一边探查着城门。
…………
“你确定端江城没被毁，甚至安然无恙！？”
山洞中，凌子烟不可置信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
面前的仆从只好又重复了一句。
“是的少爷，已经有不少家族回到了城里。
我不敢靠近，所以不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可以保证，端江城确实没了危险。”
凌子烟沉默片刻，盘坐的身体蠕动着站立起来，他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回一趟城。
就算不为死去的尸体，也要去府中的密室看两眼。
上次自己只是偷偷在外围转了一圈，便在桌子底下发现了这本功法。
这次好好搜查一下，指不定还有其他惊喜等着他。
“回城。”
凌子烟走在前方，身上的血迹随着迈步一点点脱落，很快身上那股阴邪的气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原先的柔弱书生。
两名仆从低着头，紧跟其后。
…………
“来了。”
躺在茶馆包间的太师椅上，闭眼假寐的古妄年突然睁开双眸，望向北方的城门。
他一个瞬身来到了城墙之上，隐匿着身形俯视正下方。
“你看，我就说他们会回来，这下信了吧。”亡灵亡一脸骄傲，现在它已经可以在黑雾上形成简易的表情。
成功从一个球体，变成了黑色滑稽脸。
古妄年没说话，他盯着下方的三道身影，越看越别扭。
破烂的衣裳，灰尘扑扑的脸庞，丢失的财宝车队，以及那锐减的人数，无不展现出他们经历的种种磨难。
但这并不重要，凌子烟身旁围绕的那股浓郁的血雾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嗅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亡灵亡也察觉到不对劲，神色严肃起来。
古妄年嗯了一声：“凌子烟修仙了，而且是一部靠吸收人类血肉进阶的邪法。”
他的眉头紧皱，看着凌子烟跌跌撞撞跑进了城中，快速回到了凌府。
“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是在担心，只是有点嫌脏。”
古妄年手托下巴，缓缓沉思着。
当他看出凌子烟是通过邪法迈入修仙者行列的时候，便已经猜测出凌家车队的下落。
不得不说，他心里有些膈应。
这种靠杀害亲族修炼而成的功法向来招人不齿。
亡灵亡似乎看出古妄年内心的想法，毫不在乎地说道：“嫌什么脏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夺舍掉凌子烟，再杀掉身旁两名助纣为虐的仆从。
到时候走在大街上，谁又能知道这具身体做了什么呢。
大不了你突破到真神后再自己捏造一具神躯，这样就再无后顾之忧。”
有理啊！
古妄年眼神闪过一抹精光，想通这件事后，他也不再犹豫，本体从顾田的身躯中飘出，径直飞向凌府。
而此刻，凌子烟还在家族密室里搜寻着一切和修仙有关的物品，丝毫没察觉到危险正在来路上。
“这枚结晶不错，应该是灵石，先收起来。”
“这把宝剑煞气十足，想来是灵宝无疑，背背上。”
“啊，无字书，先收着。”
由于是通过歪门邪道踏上修仙路的散修，凌子烟很多常识都不懂，只好挑一些看起来神秘莫测的物品，说不定就有宝物混杂其中。
正高兴，一团黑雾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头扎进他的身体里。
凌子烟还没等反应过来，强大的气息直接碾碎了他的识海。
不！不！不！我还没能登顶仙神，我还不能死！
他意识反抗地很激烈，但还是被古妄年撕成粉碎。
他不是主角命，古妄年也不是普通的反派。
该下死手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僵了十几秒，成功将凌子烟的记忆剔除，古妄年活动着梦寐以求的新身躯，开心的不亦乐乎。
“少爷，你怎么了？”
见凌子烟许久没动作，一名仆从大着胆子走上前，伸手在他面前挥动。
古妄年不惯着他，回首两道骨质增生，直接把两人串成了糖葫芦。
两具尸体轰然倒地，古妄年却不管不顾，伸手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宝物”。
“原来只是堆垃圾。”
随意瞧了两眼，发现没有一个和修行有关，古妄年随手扔到地上，仿佛又觉得晦气般，朝上面啐了口唾沫。
“真是浪费我时间。”
他换了一身黑色长衫，走出凌家府邸。
重新回到顾田凉透的身体旁，古妄年凝聚神力给小孩灌输了一段虚假的记忆，随后唤醒了脑海深处沉睡的灵魂。
已经用不上顾田了，但怎么说都是自己第一个虔信徒的子嗣，总不能就这样丢在一边吧。
古妄年微声叹息，将顾田送回了原氏家中。
很快，又是一颗代表虔信徒的星辰被点亮，积攒在体内的信仰之力猛地膨胀起来，很快顶破了一道薄膜。
古妄年舒适地发出一声美妙的呻吟。
“啊”
别误会，这只是属于亡灵神的权柄进一步得到恢复。
“亡灵亡，打开人物面板。”
「姓名：古妄年
身份：亡灵之神（神源受创，准神阶位）
神力：三十点
尊名颂歌：亡故与新生进行轮回，
让痛苦和不朽缔造，
守护万物灵魂的不可知者，
将带来神秘的进化。
神权：痛苦、死亡、亡灵、魂魄。」
“恭喜主上实力恢复，再次回到了神的阶梯上。”
亡灵亡伸出两只小黑手激烈地鼓着掌。
准神，属于神灵的预选人，可谓是半只脚踏上了神位。
其实力和半神截然不同，两者相差等同于天壤之别。
古妄年沉醉了一会力量带来的快感，等到平静下来，连忙活动着神力，给自己编造了一把神器。
折扇。
美其名曰：异种法杖。
亡灵亡嘴角差点没抽成风扇，如果不是手不够长，它一定会把古妄年的脸摁在折扇上。
你TM的蒙谁呢，想拿出去装逼就直说，何必遮遮掩掩。
黑球无奈地背过身，终究是决定了。
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