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琼恩失踪
“你最先发现大人的长戟的，没有问问攸伦船上的水手吗？”
罗宾开口问道。
刚包扎了伤口的舍曼斯，身上依旧残留着血污的博斯特，蓝泰，沃伦特，凯伦，格伦。
这些可以说是琼恩直属的几人在船舱中围着桌子肩膀挨着肩膀坐在一起，有些昏暗的烛火无法将所有人的脸全部照亮。
琼恩的失踪冲散了胜利带来的喜悦，如果是一个不知情的人过来，几乎会以为这是一群败军之将。
凯伦有些委屈地说道：
“我到船上船上以后就只发现了大人的长戟，我问了那些哑巴水手，他们就一个劲儿地指着水里，难不成大人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攸伦都死了大人为什么要跳下去？”
马索斯有些疑惑。
“我也不知道啊。”
“行了，现在关键是大人不在了，我们应该拿出一个主意来。”
罗宾制止了无用的讨论，直指问题的核心。
作为平日里琼恩着重培养的那一个，罗宾还算有些威望，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成长到可以独挡一面的地步。
这不是他们成长得太慢了，而是琼恩崛起地太快了。
如果这次琼恩可以安全归来的话，那么他们面临的事务将会更加繁杂。
罗宾于是顿了顿道：
“要不这样吧，我们把大人失踪这件事情告诉巴霍阁下和基普林爵士，让他们拿主意。”
其他几人想了想也只能先这样了，于是就派凯伦先将这件事情亲自转达给巴霍和基普林。
“大人不见了？”
当凯伦将琼恩失踪的事情告诉二人后，基普林和巴霍都显得十分困惑。
“对呀！前线传来的消息不是说攸伦是大人亲手斩杀的吗？不是你亲眼看见的吗？”巴霍说道。
“攸伦的确是大人斩杀的，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我看见了被钉死在桅杆上的攸伦。”
两人相视一眼，认为这和亲眼看见也没有什么区别。
毕竟琼恩的方天画戟重达六七十斤，除了他以外几乎没人能够运用自如。
“可惜攸伦的水手全都是哑巴，我一问他们大人去了哪里，他们就指着大海支支吾吾。”
凯伦看着两人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看样子大人应该是去追杀什么的东西了。”
“没错，可是攸伦已经被杀了，还有什么人值得大人亲自追杀呢？”
巴霍想了想问道：
“铁群岛现在都俘虏了哪些贵族？”
“阿莎格雷乔伊，吉蒙德哈尔洛，邓斯坦卓古还有一位橡岛的伯爵，孤灯城的伯爵......”
“目前发现的尸体有黑潮岛伯爵，沃马科伯爵，霍尔伯爵......”
基普林本来想问霍尔伯爵不是已经被他们在卡镇之役斩杀了吗，怎么又出现了，但是转念一想应该是临时又更换了一个就没有开口。
总之整个听下来两人发现也没有什么值得琼恩追杀的目标了，那么琼恩为什么要跳进海里呢？
这时巴霍开口道：
“基普林爵士，我提议从这几个战死的铁群岛伯爵里面挑一两个合适的，把他们的尸体销毁，就说大人带人追杀他们去了，总之先将士兵安抚住，你我二人随后将该分发的赏赐分发下去，再等等大人的消息。”
“好，也只能如此了。”
基普林点了点头，示意凯伦将二人的决定传达下去。
此时观战的贵族也得到了更多的消息，比如伤亡情况，又比如野火是怎么回事，突然出现的巨浪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少人了解到那巨浪居然是攸伦通过献祭青亭岛以及盾牌列岛的贵族引发出来之后，顿时不寒而栗。
平日里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总喜欢说自己血统高贵，现在他们的血统真的能够被拿来献祭的时候，又开始担惊受怕。
很快他们就又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琼恩带着士兵去追杀逃跑的铁群岛残军了。
很多人听说之后，对于琼恩‘除恶务尽’的态度十分赞赏。
但是也有一些人发现了端倪。
比如玛格丽。
根据双方的伤亡情况来看，铁群岛残军就是跑也不会超过一千人，区区一千人难道也值得琼恩亲自追杀吗？
当然，现在以西境为首的联军挟大胜之威没有人敢说什么，如果琼恩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纸包不住火，迟早露馅。
现在他们终于摆脱了攸伦带来的恐怖阴影，这就是一件值得大摆宴席的事情。
......
“祖母，看来我们应该尽快让玛格丽和昆汀完成婚约了。”
维拉斯了解了战报以后，喜忧参半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现在的琼恩不单单是西境，他的作用不再是一块保持稳定的柱石，更是树立在维斯特洛西方的一杆旗帜！
如果纵向对比一下，琼恩此时的影响力其实超过了历史上所有的西境守护。
尽管曾经的兰尼斯特时代也击败过铁群岛，但难度上来说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老玫瑰有预感，对于铁群岛琼恩不会就这么算了，未来五十年，铁群岛都会在琼恩的剑下瑟瑟发抖。
“不，我们应该尝试让玛格丽和琼恩接触。”
“啊？为什么？”
维拉斯有些不理解祖母一百八十度转弯的做法。
之前他们对于琼恩一直都是对抗疏远的态度，怎么这一下子就要合作了呢？
“琼恩今年多大？”
老玫瑰问出了一个让维拉斯一头雾水的问题。
“十...十六岁？或者十七岁？”
老玫瑰点了点头，露出饱含深意的微笑问道：
“假如你四肢健全，而且只有十六七岁，整个维斯特洛大陆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有威势的人，你想不想试试那把铁椅子？”
维拉斯一下子就明白了老玫瑰的意思。
琼恩是一个少年人，少年人都是有野心的，就算暂时没有被激发出来，只要时机一到，他自己就会发现心中的野兽在蠢蠢欲动。
一如当年的劳勃。
提利尔家族连续两次押注失败，从坦格利安时代还算比较中心的政治地位，被排挤到了鹿狼鹰鱼联盟之下。
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佛罗伦在和他们争夺河湾地的话语权。
如果他们现在和琼恩接触，高庭能够和凯岩城结成血亲，琼恩的军事能力加上高庭的经济支持，那么维斯特洛大陆就没有抢不来的王冠！
至于接下来的就不必多说了。
多恩地处偏远，琼恩本人也和他们结下了一些情谊，就算两家之间会因为这些事情产生不愉快，也改变不了大局。
另一边君临也受到了这场史诗级战役的战报。
红堡内，席琳见史坦尼斯看着战报眉头舒展，嘴角露出浅笑，便知道是琼恩又打胜仗了。
这段时间席琳能够感觉得出来，父母的关系疏远了很多，相较于以前似乎更加冷淡。
一连十数天两人都不见得会说一句话。
就当席琳准备上前时，见史坦尼斯苦笑了一声轻声道：
“这个琼恩。”
“父亲。”
席琳人小体轻，史坦尼斯竟然没有发现女儿的接近。
“父亲，是琼恩公爵又打胜仗了吗？”
“是啊，又打胜仗了。”
史坦尼斯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饮了一口，唯一不满的是琼恩一次比一次拼命，这次居然率领士兵到装了野火的船上作诱饵引诱海怪进攻。
他还记得进攻君临的时候，当他知道前面点燃了野火，后面又升起了拦江铁索时心中的紧张与慌乱。
当时他就觉得自己怕是完了，谁知道铁索被斩断，又来了一股南风，直接帮自己一鼓作气拿下了君临。
讲心里话，当时史坦尼斯亲自加封琼恩为奔狼骑士，就是为了能够激励其他人。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当时的举动是在是太明智了。
随着琼恩一次次地证明自己的‘物超所值’，史坦尼斯有一种赢麻了的感觉。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史坦尼斯现在看什么都顺眼。
前些日子学城研制出来可以防止灰鳞病传染的药膏，这让他和自己的女儿终于有了可以亲近的机会。
被头发遮住半张脸的席琳惬意地享受着父亲的大手在自己头上的抚摸。
见父亲心情大好，席琳怯生生地开口道：
“父亲，母亲说今天晚上想和您一起吃饭。”
听到女儿说起自己那个王后，史坦尼斯抚摸席琳的手停了下来。
上次她做的事情简直就是在拖自己的后腿。
他认为赛丽丝的脑袋里就只有亮水城，就只有佛罗伦！
这让他很不爽。
不过史坦尼斯看了看微微仰头看向自己的席琳又不由得心中一软。
席琳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又敏感。
他记得席琳小的时候，蓝礼曾经口无遮拦地说道像她这样的丑八怪孩子就应该早点去死。
那时候蓝礼也不过十几岁，史坦尼斯没有和他计较。
但是这话是当着席琳的面说的，也就成了席琳敏感内心的一根刺。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哪怕是抬头仰望自己，都小心翼翼地不让遮挡疤痕的头发散落到一边去就有些心疼。
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的。”
听他这么说，席琳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立马就笑成了弯月，蓝色的眼睛如同宝石般闪耀着。
史坦尼斯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琼恩啊琼恩，只要你未来肯好好辅佐我的女儿，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之前史坦尼斯还在想自己应该封琼恩作凯岩城亲王还是西境亲王，现在他有了主意，就作凯岩城亲王吧。
他得给席琳留一些余量用来赏赐，不然再往上不就封无可封了吗？
这时瓦里斯忽然出现，见到瓦里斯，史坦尼斯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于是对席琳说道：
“你先过去，我晚些就来。”
“遵命，我的陛下。”
席琳难得在史坦尼斯面前展示自己欢脱的一面，惹得史坦尼斯笑容满面。
瓦里斯拿出一张信笺交到史坦尼斯的手上。
“琼恩失踪了。”
“失踪了？”
史坦尼斯脸上的笑容重新冰封，蓝色的眼睛闪烁不定，一下次又从那个慈祥的父亲转换成了严肃的君王。
‘怎么会失踪了呢？’
史坦尼斯十分不解，既然琼恩已经手刃了攸伦，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去追逐呢？
“写信给大祭司，让她动用预言寻找琼恩。”
“遵命，陛下。”
刚离开不久的瓦里斯碰上了在这梅葛楼附近转悠的王后，太阳已经敛去了它的威力，天边浮动着霞光，让红堡的墙壁呈现出一片金红。
赛丽斯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投射到瓦里斯的身前，他惶恐的避开，唯恐踩到王后的影子。
瓦里斯作为情报总管，对于这对七国最尊贵的夫妻之间的情感状况自然相当了解。
赛丽斯问他的问题可以说就在瓦里斯的预料之中。
在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态之后，他得到了王后的承诺。
于是他就顺理成章的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若是琼恩大人真的出了事情，陛下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找合适的人选。”
瓦里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咕哝道。
赛丽斯淡淡看他一眼，双眸闪烁，然后带着侍女便离开了。
看着赛丽斯的背影，瓦里斯的嘴角勾出意味深长的弧度。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就好像劳勃与瑟曦，他们也是离心离德。
劳勃时期君临里充斥着兰尼斯特，史坦尼斯当政，君临里又充满了佛罗伦。
劳勃三个名义上合法的孩子没有一个属于自己，史坦尼斯的继承人虽然在礼法上无可挑剔，但实在是太虚弱了。
在瓦里斯看来，现在的七国似乎又走在以前的老路上。
区别只是各个家族换了角色。
当然这其中唯一的变数就是琼恩是否活着。
琼恩如果活着，那么七国依然可以继续保持一段来之不易的安稳。
如果琼恩死了......
瓦里斯当然不希望琼恩活着，七国越乱，坦格利安的机会越大。
他抬头看着天空，不由得发出感慨：
‘琼恩啊琼恩，你会被当做传奇被人们口口相传一千年，就连少龙主戴伦也远远不及你的人生精彩，你还是化作一颗流星在最灿烂的时候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