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浓度的消毒酒经历数次失败总算是成功出锅。
弥漫的浓郁酒气吸引附近不少酒鬼频频来问什么时候开始卖酒,问的沈雨醉哭笑不得。
“诶,文白那个……不能喝。”
文白从学堂回来见已经开始装酒,以为是能喝了,拿起一旁的茶碗就来了一口,然后一口喷出来,疼的嘶嘶哈气。
最近她正好有些口疮溃疡,这些酒又烈,简直就是要人命。
沈雨醉忍不住的替她缩脖子,递了手帕过去,
“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送,现在知道疼了吧。”
文白委屈巴巴,
“这些不都是酒嘛,我每日看着他们做,也没放别的,怎么就不能喝了。”
沈雨醉哭笑不得拍她脑袋,
“毒药和良药还都是药做的呢,怎么没见你去喝毒药。
我都跟你说了这些酒是有别的用处的,一眼没看住你就捣乱,哪里还有姑娘家的样子。”
“我下次绝对不敢了嘛,嘶!”
文白讨好求饶,沈雨醉一见她呲牙咧嘴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是不是又疼了,张嘴我看看。”
“嗯,可疼了。”
文白乖乖的屈膝张嘴给沈雨醉看。
别说,还真挺严重的,一连串的好几个口疮。
“文兰快倒杯凉水给文白漱漱口,然后带她去看个大夫。
你这一整天的跟我们吃的也一样啊,怎么能弄成这样,还喝一口酒精,快喝口水漱漱口。”
文白听话的喝水漱口,文兰数落她这么大了还不醒事,沈雨醉却心疼的不让说。
才十一岁的年纪哪里就这么大了,虽然长得高,但还是孩子啊。
余度进来看到的就是主仆三人其乐融融的场景,脚下的步伐微顿一下才继续走了过去。
“余叔叔你来了,我要带文白去医馆,你要在这里等我一下还是跟我一起去?”
余度眼神探究的看向文白,身着男装,个头高挑,五官也英气,若不是还带着些微微的幼态,这已然是个少年了。
文白也看着面前的男子,没算错的话他应该是十六岁,已经是可以娶亲的年纪了。
他的气质很沉稳,但身上还有一股并未完全褪去的少年意气,这是个有目标且在坚定前进的青年。
但她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她,余度不想陪着文白去看病,文白也并不想被他陪着。
可余度知道,他不去就只能在这里等着沈雨醉,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镇上的大夫对于这种出个口疮都得兴师动众来看病的情况很是少见。
但见几人确实不像开玩笑还是很乐意的开了药,有银子不赚王八蛋。
沈雨醉专门嘱咐别开太苦的,她反正是怕了喝苦药汤子。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等晚上药熬出来她尝了一口差点喷了。
苦确实算不上苦,可酸里夹杂着微苦焦糊,一口下去一股形容不上来的怪味直冲脑门。
实话说真还不如苦呢,难喝程度文白脸都悔青了。
药的事儿暂且不提,回来的路上余度说了来找她的目的,沈雨醉也没多考虑就答应了。
他想跟她买蒸馏器的图纸,为的是制作更多的酒精用于战事。
沈雨醉做的时候其实就想到了,她好歹也算是大启百姓。
国家安定她才能安全,别说是卖,就是送也没问题。
唯一要求就是希望余度尽量弱化她的存在。
她不懂什么朝廷纷争,但她知道肯定很麻烦也很危险,她不想掺和进去。
只是在她表达完不想与权贵接触,更不想与他们虚与委蛇后余度的情绪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还问她,他也算是权贵,她是不是也会觉得跟他接触很麻烦。
“当然不会啊,余叔叔你想什么呢,你是不一样的嘛!”
实话说刚开始她是想借余度的权势,后来猜到他的身份确实觉得有些麻烦。
余度当初的故事虽然没明说,但后续的行事却也没隐瞒。
加上文白对朝廷的一些了解,她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正是当朝庸王的独子。
庸王是现任明正帝的哥哥,当年争夺王位势力最大的就是二人。
大概十年前明正皇帝登基,对于这个跟他争了几十年的弟弟直接给封了个庸王。
平庸的庸,昏庸的庸,反正不是啥好字。
百姓皆传庸王与庸王妃琴瑟和鸣,恩爱非常,乃是全大启都羡慕的神仙眷侣。
唯一可惜的就是庸王妃没有产下一子半女,实乃一大遗憾。
所有人都知道庸王有个儿子,但好像所有人又都忽略了这个儿子,庸王府也从始至终都没册立世子。
沈雨醉知道这些的时候嗤之以鼻。
真恩爱就别宠幸别的女人别生孩子啊。
他们倒是举案齐眉了,怎么没问问余叔叔愿不愿意出生在这样的人家。
而且对这位庸王妃她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不愿接受丈夫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偏偏又为了子嗣不得不妥协。
这不前年还主动把丈夫送去了别的女人床上,生了孩子去母留子,脑回路简直奇葩。
有这么一家人她真觉得挺麻烦的,可后来就释然了。
她是跟帮了她许多还救了她命的余度打交道,又不是跟他不靠谱的奇葩爹娘打交道,何必在意他们的人品。
当然,这是建立在她提前确定余叔叔人品过关的前提上。
如果最初她就知道余度的身份和背后的纠葛,她大概真的会避开。
好在当初她并不知道,与余度相识并熟悉,是一件幸事。
纷杂的思绪只是一瞬间,余度低声问她,
“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余度就是余度,只有一个的余度。
转瞬又笑起来,这算什么不一样,谁还不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人了,这个问题有bug。
“嗯,大概是余叔叔长得比较帅吧,毕竟我没见过比你更帅的权贵了。”
毕竟她也只见过他这一个勉强算的上顶尖权贵的人。
这个答案显然没得到余度的认可,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就拿着图纸走了。
沈雨醉莫名的抓抓头,夸他帅还不高兴,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