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颜昭再见师师

蔡河边,太平桥旁,有一座恢弘的大院,这里就是殿前都指挥史高俅的豪宅。门匾写着四个鎏金大字:太尉高府。

富安走进大院,顺着长长的廊檐,走向高衙内的卧房。

高衙内躺在紫檀木制成的大床上,床边站着两个侍候的丫头。

自从遇见林冲的娘子之后,高衙内日思夜想,那天骗林冲娘子来到陆虞候家,又未能得逞,被林冲抓个现场,幸亏自己机灵,跳窗逃跑,心中甚是郁闷,日久积累,相思成疾。其实,用现代医学术语来讲,他这是得了抑郁症。

富安小心地走到高衙内的床前,高衙内看见富安到来,便在侍女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身,有气无力地问:“今日有何事要说?”

富安将昨天晚上在赌坊里发生的事,向高衙内禀明。

高衙内没好气地说:“百两银子,算个鸟事呀。如今俺的心病,才是大事。那小子有我爹的玉牌,由他去了。”

富安道:“公子爷,那林冲已被开封府定罪,明日即刻押解沧州。你可以安心了。”

“安心个屁,这林冲一日不死,他家的娘子就一日不能到手。”高衙内骂道。

富安得意一笑,道:“这个林冲,公子爷请放心,陆虞候今日就约了押解林冲的两个差役董超和薛霸,准备给这两人一些金子,让他们在押解途中,寻一僻静处,结果了林冲。”

高衙内担心地问:“这两个官差会收钱照办吗?”

“公子爷请放心,陆虞候此番前去,是奉了太尉的钧旨,想那官差不敢不从。”

“这样就太好了。你出去吧,把这件事盯紧、办好。”

高衙内此时感觉心情舒畅多了,倒床便睡去。

颜昭离开周家玉器店,来到东京柜坊,取了几锭银子揣在怀中,便前往虹桥码头,与傅鹏会面。

虹桥码头上,船来船往,运货卸物,十分繁忙。

不远处的得月楼,也是人进人出,生意红火。

两人见面后,傅鹏道:“颜兄,得月楼目前还正常,进出此楼的人,我都上前盘查询问,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嗯,估计这几日,那黄掌柜发现我们盯上他后,给同伙通风报信,贼人都隐匿起来,不敢露面。”

“我看,这些日,我们别在这里守了,还是去寻姚之前郭梅开的铺面。”傅鹏建议道。

“船家阮可有什么消息?”颜昭问。

“今天早晨我还碰到他,他说最近有好几拨人来租船出城,不过,没有发现姚之前。”

两人正说着,看见南监门刘无间带着几个士卒走过来。

南监门,就是看守汴京城南门的士兵小头目。刘无间发现颜昭后,满脸堆笑:“颜公子,您忙啊!”

“不忙,是刘监门呀,本公子想问你一件事,不知你清楚不清楚。”颜昭向刘监门打招呼,他想,这得月楼属于南门一带,说不定刘监门知道这座酒楼的后台是谁。

刘监门走到颜昭面前,陪着笑脸答道:“颜公子只管问,若是小的知道,一定如实相告。”

颜昭指着得月楼,问:“这座酒楼的后台老板是谁,你清楚吗?”

刘监门摸摸后脑勺,道:“这俺还真不知道,不过,听说后台老板挺大的。”

“既不知道谁是后台老板,为什么又知道它的后台老板大,岂不是相矛盾?”

“颜公子,您不知道,有一次,里外缉查皇城使窦监来南门检查工作,中午便在得月楼吃饭,老板直接给皇城使窦监免单,不想,窦监坚决不肯,把银两付了。可见,连窦监都给得月楼几分面子。这皇城使窦监,汴京城谁人不知,要搁到别的酒楼,别说付钱,不找你要钱就算客气了。”刘监门向颜昭分析道。

刘监门如此一说,这得月楼的后台,里外缉查皇城使窦监肯定认识,而且官职不低。

“听我兄弟说,颜公子身怀绝世武功,非比常人,昨晚帮我兄弟赢了一大笔银子,俺虽是一个小小监门,但只要颜公子有事,一声吩咐,小的绝对照办。”刘监门附在颜昭耳边,压低声音讨好道。

“好,既然如此,你想办法打听打听,这得月楼的后台老板到底是谁。”

“行,我这几天就帮公子多打听打听。”

刘监门一行人走后,颜昭告诉傅鹏,自己下午要处理一点私事,让他去找南霸天刘无道,寻寻姚之前和郭梅开的店铺。

颜昭想去镇安坊找李师师,打听妹妹颜月的下落。

金钱巷,位于宫城后街,这里一间间大院,比邻相连,不是茶坊,就是乐坊,妓院。户户门前悬挂着红灯笼,秋风吹过,红灯笼轻轻摇荡。

颜昭走在街上,秋阳耀眼。一路上,各种院子里,不时传来琴音和歌声,还有女人淫荡的笑声。

他终于寻到挂着镇安坊招牌的院子,门前两只巨大的红灯笼,朱红色的大门紧闭。

他轻轻敲响大门,一个护院从门缝里探出头。

“找谁?”

“我来找李师师。”

护院上下打量颜昭,一个捕快,能有钱上这等地方?看到护院疑惑的目光,颜昭从怀中掏出两锭沉甸甸的银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护院脸上顿时涌上笑容,他对颜昭说:“今日师师正好有闲时,快请进来吧。”

颜昭跟着护院走进镇安坊。

巨大的院子,各种假山假石,摆放的错落有致,绿树红花,环绕四周。

穿过院落,只见一排排厢房,房门紧闭,门前挂着灯笼,门匾上写女乐的名字。几个杂役,在打扫走廊和院子。

“这前院厢房里住着普通乐女。师师在后院的别墅里。”护院一边领着颜昭往后院走,一边说。

一排紧闭的厢房里,不时传来女人的笑声、歌声、还有呻吟声。

后院别有洞天,走过一片草坪,来到人工挖成的小溪流边,一座小木桥横跨在两边。将前院的厢房和后院的别墅分成两个区域。

“客官,过桥请小心。”护院回过头,殷勤地对颜昭说。

后院别墅的一间偏房里,走出李姥姥。

“是什么贵客来捧场李师师呀?”李姥姥话音刚落,发现是颜昭,顿时满脸不悦。

“怎么把他领进来了?”李姥姥问护院。

护院答道:“李妈妈,这位公子带足了银两。”

“是吗?”李姥姥半信半疑。

颜昭也不回话,只是走到李姥姥面前,将两锭银子掏出,递给她。

李姥姥接过银子,换了一副笑脸,道:“公子爷的这两锭银子,刚好可让师师陪你弹琴唱歌两个时辰。”

“足矣!”颜昭回道。

“师师,有人来听你弹琴唱曲,出来接贵宾。”李姥姥对着别墅紧闭的房门喊道。

“来了,妈妈!”从房间里传出李师师清脆甜美的声音。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颜昭的心狂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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