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拿到顾已画像

站在虹桥医馆的对面一个角落,颜昭看着画师张择端和花京玉携手走进医馆,因为担心他俩的安全,颜昭紧盯医馆的大门,以防不测。

号称赵山大夫的顾已,对每一个到来的陌生人,都十分警惕,他反复打量张择端,在确定他是真的有病之后,便吩咐道:“这位娘子,请扶着你的官人到椅子上坐下。”

“有劳大夫了,我家郎君最近有些不舒服,你给看看。”

花京玉搀扶着张择端在诊桌前坐好。

“这位官人,麻烦你把右手伸出来。”

顾已用手把住张择端的脉膊,闭上眼,片刻之后,便说:“这位官人的脉像呈现出浮缓无力,是伤风感冒所致,这样,老夫给你开上几味药,你到柜台上去抓。三天之后,若不见效,再来医馆,老夫给你下猛药。”

说完,顾已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下药方。

张择端此时细眯着眼,一副病态的模样,其实,他却在仔细观察顾已的长相特点。

“这位娘子似曾相识啊!”顾已在花京玉去柜台抓药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盯着花京玉的背影,过了一会儿,突然说了句。

花京玉心里紧紧缩了一下,然后回眸一笑,说道:“赵大夫,你果真曾见过妾身?在哪?仔细瞧瞧,是不是认错人了?”

顾已讪讪一笑,回应道:“认错了,认错了!”

洗劫汴水镇的那晚,贼寇们并没有去打扰镇上的“京玉客栈”,因为他们知道,老板娘的情夫是禁军指挥使蔡修,招惹她只能引来官兵的报复。贼寇们早把镇上的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他们洗劫的目标就是镇上的颜家,没必要节外生枝。

所以,顾已并没有见过花京玉,最多,只是听说过罢了,毕竟,花京玉的美貌远近闻名。

刚才,顾已只是想试探一下花京玉和张择端。

顾已把他俩送到大门口,又朝街道两旁四下观望一阵,然后,才回到医馆。

一回到客栈,张择端就赶回画院去画像。

花京玉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她对颜昭说:“刚才吓了我一跳,我以为那顾已在汴水镇见过俺呢,再仔细一想,那天确有几个匪贼到过客栈,但不是这个顾已,而且那几个匪贼到客栈也没有乱来,我给了他们一些铜钱,他们也就自觉地走了。”

颜昭说道:“京玉姐,他这是在诈你,不过,你放心,我一直在不远处盯着呢,就怕你们有个意外。”

“你这个小弟,心里还挺鬼呢。”花京玉用手指轻轻一点颜昭的前额。

其实,在虹桥医馆里,还真有人认识花京玉,那就被王涛的娘子李春儿,但是,李春儿和王涛躲在暗房里,根本不敢露面,吃喝都由下人送去,只等时机成熟,由顾已安排逃出汴京城。

“对了,京玉姐,我最近要出趟远门,高太尉在泰山为官家寻到一批奇石异物,如今放在山东郓城,我此番受命前去,押回这批货物。”颜昭说道。

“啊,要去这么远的地方,那可要几个月的时间呀。”

“是啊,我此去,还要做点别的事,可能会耽搁的更久,我这里有把东京柜坊的钥匙,你先替我保管一下,好么?”

颜昭将铜钥匙交到花京玉的手中,他担心此去多凶险,自己万一要是遭遇不测,父亲传下的东西也要有个着落。

“好啊,放心,在姐这里,就跟放在家里一样。”

“嗯,你知道的,我还有个妹妹被贼寇掳走,我已打听到,妹妹已被贼首王涛卖到了汴京城,若真有一天找到妹妹,我想把柜坊里的东西全留给妹妹。”

想起自己的妹妹还没有消息,颜昭心里一酸,泪水差点涌出眼眶。

“嗯,那姐姐就先替你保管好,等你找到妹妹后,再交给她。”花京玉将铜钥匙紧紧攥在手心里。

“颜昭先在这里替妹妹谢过姐姐了。”颜昭向花京玉深深一鞠躬。

当天晚上,张择端画师就将顾已的画像带到京玉客栈。颜昭将画像展开,简直是神了,只要认识顾已的人,一看此画,就能辨认出来。

颜昭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要塞到张择端手里,张择端将手背在身后,坚决不收。颜昭知道翰林图画院的画师薪水丰厚,不缺钱,再加上又是蔡京的公子所托,于是,颜昭收回银锭,对张择端说:“张画师,既然您不收银子,那么,我颜昭在这里向你承诺,未来您需要我帮助的时候,就说一声,只要我能做到的,决不推辞。”

“好,颜兄弟,咱们一言为定,若是将来需要你帮助,我一定告诉你。”张择端爽快地答道。

颜昭将顾已的画像揣好,和花京玉告别。

“弟弟,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保重,记住,出行在外,不要相信任何人。姐姐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花京玉担心颜昭涉世不深,反复叮咛。

“京玉姐,你就放心好了,在汴京城里,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做,我会平安归来的。”

颜昭一个转身,快速消逝在汴京城的夜色里。

就在这个夜晚,得月楼的掌柜黄玄乔装打扮一番,来到虹桥医馆。

王涛和顾已也在焦急地等待着黄玄的消息,听闻黄玄深夜到访,知道他带来了好消息。果然,黄玄告诉王涛,通过团练使赵永平,终于将颜昭支出了汴京城。

黄玄道:“老大,一切办妥,团练使说,三日之内,颜昭就要启程,前往山东郓城。”

王涛一听,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拍手叫道:“终于摆脱这尊瘟神了,只要没人盯了,顾师爷,你就设法安排船,送我们去杭州。”

顾已:“放心,老大,船我早已联系好,只等我的通知了。”

王涛:“今晚让李春儿下厨整几个菜,我们哥仨好好痛饮一顿,好久没有这么舒心快乐了。”

李春儿回应道:“官人,一天没有离开汴京城,一天就不会安全,晚上还是不要喝了吧。”

王涛不悦,斥责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我这一走,兄弟们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再说了,你的家人不是还在乡下吗?到时候,还需要黄兄弟定时去照看一下,散些钱给他们花。”

李春儿听完这话,默默地站起身,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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