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请张择端画像

颜昭的心底一阵悸动,藏在某个隐秘角落的情愫涌上心头:谁是那个让自己念念不忘的心动小娘子?是李师师,还是田雪?

他的心里有些乱:李师师温柔娴静,善解人意,像极了自己的母亲,而田雪活泼开朗,落落大方,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妹妹,这两个人,都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块地方,若是假以时日,她们都会在自己的心中生根发芽。

“京玉姐,我哪里遇上什么心动的小娘子,你也知道,我们家族现在遭遇不幸,我此次来汴京城,就是为了寻仇,哪里顾得上什么儿女情长。”颜昭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不用骗姐姐了,就凭姐姐这十多年的江湖阅历,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不说也罢了,姐姐不问,颜弟报仇要紧。今日下午我就遣人去找蔡修。”

花京玉浅浅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蔡修晚上来到汴京城的“京玉客栈”。

“怎么,想本郎官了吧?”蔡修咧嘴一笑,脸上横肉上下颤抖。

“可不是吗,这些日子挺忙的呀,面也不来露一下。”

花京玉妩媚一笑,蔡修心里被抓得直痒痒。

“哎呀,你不知道,最近官家要有大动作,每天不是开会,就是商谈,确实很忙。”

“国家大事,用不着咱这小百姓来关心。咱们自己的事都关心不过来,今日妾身可有要事求修郎帮忙。”

“是何要事,娘子且说来听听。”

“我家恩人的孩子,想请翰林图画院的画家,画一个人的画像。”花京玉恳求道:“你也知道,俺跟你这么多年,从没有向你提出过任何要求。”

“你是说颜家老板颜广祥的儿子颜昭?”

“是的,我跟你说过,没有颜老板,我早冻死在冰天雪地了。”花京玉的眼中渗出点点泪花。

“嗯!”蔡修点点头说:“这好办,你把人带过来,我直接带到翰林图画院里去。”

“不行,不行,官人,不仅不能带人,而且还只能现场观察此人后,回来再画,不能让此人察觉到。”花京玉连连摆手。

“噢,这是个什么情况?”蔡修惊讶地问。

花京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蔡修。

“此人很可能就是当年汴水镇劫案的匪贼,所以,一切都要保密,千万不能惊动了此人。”

“原来是这样啊。要好好查查此人,当年劫案,可惜的是,本官带兵进山了,否则,哪有此血案发生。本官至今也深为心痛啊。”

“官人,你说,你刚带兵进山,这匪贼就下山洗劫镇子,会不会有人泄露你们禁军的行动机密啊?”花京玉试探地问。

蔡修听后,沉默良久,他心里也一直有这个疑问,禁军行动,时间和路线都是最高军事机密,没有多少人知道。禁军中的一般校尉,都是临近行动前,才被告知的,不可能提前泄密给匪贼,难道真会存在如此的巧合?今日花京玉一席话,点醒蔡修,军中高层,极有可能存在通匪之人,可是,这人又会是谁呢?

“娘子,此事,暂不可和任何人说起,我会向高太尉禀明此事,先听听高太尉的意见再说。”蔡修郑重其事地向花京玉交待。

“嗯,我明白。此事,就有劳官人了。”

蔡修的父亲蔡京,曾被宋徽宗贬离京城,后又被宋徽宗启用,重回汴京,官至太师,在党争之中,他先后击败了章惇、曾布等一帮实权派老臣,成为天子宋徽宗身边最受宠信的大臣。蔡京为人奸狡,工于心计,善于投机,一生四起四落,堪称传奇。当然,他理财治国的理论和手段在当时也是首屈一指,他的一系列财政改革,初期极为成功,最著名的改革就是发行交子和盐引,这一举措,给大宋帝国和皇家带来了滚滚财源,这也是宋徽宗启用和信任他的根本原因。

蔡京历经三代帝王,左右逢源,极善迎合圣上心思,宋徽宗喜好书法绘画,属于文艺青年,蔡京就派出使者,在全国范围内搜寻书法和绘画方面的人才,并扩大翰林图画院的规模,一时之间,大宋的画坛精英齐聚汴京城。

蔡修第二天来到翰林图画院,蔡京是图画院的副院长,主管书画院的一切事务,至于院长嘛,自然就是官家宋佶。

蔡修直接到画院里找张择端。

张择端此时正伏在桌案上,绘制他最近刚刚构思的一副画,这是一副有关描写繁华汴京城清明时节的长篇画卷。

“张画师,近来可好啊!”

“原来是蔡衙内驾到,有失远迎!”张择端连忙为蔡修看座倒茶。

“常听我父亲说,今年来画院的画师里面,他最看好你的前程了!”

张择端一听这话中有话,便小心翼翼地问:“蔡衙内今日来画院,是想要找我出面帮什么忙吧!”

“聪明,我最喜欢你的画了,但今日来,不是向你要画的,而是让你画一个人的画像。”

蔡修把来意说明,张择端听后满口答应,放下手中的画笔,随蔡修一起来到“京玉客栈”。

颜昭和花京玉早就在客栈里等着蔡修的消息,见蔡修带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画师前来,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你就是我家娘子说的颜家后人颜昭?”蔡修指着颜昭问。

“正是!见过蔡衙内!”颜昭揖手行礼道,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蔡修。

蔡修上下打量颜昭一番,点头道:“看你这模样,像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侠俊才。”

相互介绍之后,四人坐下来商量,决定由张择端和花京玉假冒夫妻,前去“虹桥医馆”看病,然后,再由张择端画师在心里记下号称是赵山大夫的长相。

张择端咳了几声,然后,清清嗓子,说道:“这几天,我偶感风寒,有些咳嗽,正好就让这个赵大夫替我把把脉,开几副药。我也好近距离细细观察一下他。”

“这真是太好了,药钱就由妾身来出,今日就有劳张画师了。”花京玉说。

“事成之后,本公子一定重谢张画师。”颜昭接着感谢道。

“不用,不用,你们都太客气了,蔡衙内的事,就是我们画院的事,我只是代表我们画院,动动笔而已,现在就走吧,争取下午把画像画好!”张择端站起身,谦逊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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