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颜昭奉命查案

颜昭整晚都在思考,如何进入开封府狱,去见姚之前。

宋朝监狱管理制度严格,颜昭要见姚之前,需要层级审批,以防止犯人翻供,或与人串供,特别死囚。

颜昭上班便找到军巡院巡使孙定,将郭梅所反映的情况和自己的疑虑向孙定一一道来。

孙定否决了颜昭要见姚之前的想法,他摇着头说道:“颜捕快,若是姚之前真有隐瞒,也应由开封府军巡院的判官来审讯。你和此案有牵连,你更不可见姚之前。你所反映之事,我已备录在案。你回去吧。”

“孙巡使,若是审讯的判官徇私舞弊,又该如何呢?”颜昭急问道。

“胡说,颜捕快,宋律严明,此案最后还要由纠察在京刑狱司来审查定夺,岂能容你怀疑?”孙定严厉地训斥颜昭。

纠察在京刑狱司,是宋朝的中央司法监管机构,所有的诉讼案件,最后都要由刑狱司派人审核和复查,再作出终结,以防止冤假错案的发生。

颜昭心有不甘,还想与孙定辩解,就看见开封府两院节级杨杰匆匆走进孙定的办事处。

他看了颜昭一眼,对孙定说:“孙巡使,刚才狱中传来消息,姚之前昨夜在狱中暴病身亡。”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孙定听闻大惊,马上起身说:“走,到监狱里看看去。”

又扭头对颜昭说:“颜捕快,你也随我一起去。”

孙定一行三人来到开封府狱,牢头姓叫曹建,此时,他早已站在大狱的门口等候。

曹建带着众人,穿过大狱的院落,进入到男死牢区。

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青砖砌成的牢房。

曹建又带着众来,穿过走廊,来到最里的一间小囚室,对孙定等人说:“姚之前就死在这间牢房。”

“打开牢门。”孙定命令道。

牢头曹建立即命一狱卒拿钥匙打开牢房门。

门打开,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孙定等人马上用手捂住口鼻。里面漆黑一片,通过门口照进的光线,可以看见一个人卧匍在草席之上,一动不动。

“孙巡使,这间房是惩戒房。所以,没有设窗户。”牢头曹建解释道。

“何故将姚之前关在此房?”孙定问。

“回孙大人,这姚之前连续几日,在狱中与人斗狠,将同监的人打伤,为了惩戒他,便将他关于此处。有受伤的囚徒可以作证。”

颜昭环顾小牢房,四周皆被封死,若是将门关上,房间便密不透风,又瞥见牢房的一角,可见一茅厕的蹲坑,臭气便是从此蹲坑传来。

这臭气长期在封闭的环境中,便发酵形成有毒的沼气,说白了,这姚之前就是被臭气熏死的。

整个牢房弥漫着一股恶臭。

“传仵作对姚之前进行验明正身。”孙定等人离开牢房,他又叮嘱二院节级杨杰:“你赶快起草一份姚之前死因的报告,呈吴府尹审阅。”

在古代,仵作对沼气中毒死亡,根本找不到原因,姚之前面色发紫,口吐血沫,四肢蜷缩,仵作得出的结论是:姚之前因身体不适,呼吸缺氧而猝死。

颜昭跟着孙定回到开封府军巡院。

两人路上一边走,一边聊着案子。

“孙巡使,您难道不觉得,姚之前的死很蹊跷吗?”颜昭提醒孙定:“刚刚发现一些新的线索,姚之前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姚之前的死,除了仵作的报告,刑狱司的人还要来审查,不用你操心。”

“孙大人,这里面有问题。我怀疑监狱有人受到指使,故意害死姚之前。”

孙定停下脚步,注视颜昭。

“颜捕快,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请孙巡使授权,让小的来寻查真相。”

“我没有这个权限,即使有,也由不得你来查,这事,还是先汇报给吴府尹后,再说。”

颜昭恳请和孙定一起去见吴府尹,孙定同意了。

吴府尹在开封知府大厅办公。

他听完孙定的汇报和颜昭的分析后,也觉得事发有因。

颜昭再次恳请吴府尹,让他来查办姚之前猝死案。

“吴府尹,按规定,要由开封府巡检来查办此案,或者上报纠察在京刑狱司,由刑狱司派专人来查办。”孙定表示反对。

“吴大人,孙大人,这案中有案,若是按程序上报刑狱司,时间漫长,证据皆毁,小人还是建议,先行调查,再报请刑狱司核实。”颜昭建议道。

“颜捕快所说有理,做事不必拘泥于陈旧陋规。本府尹现在特授权于颜捕快,在三日之内,查寻到姚之前死亡的真相,不管如何,你要给本府尹一个结论。”吴府尹当庭拍板:“孙巡使当全力配合颜捕快,尽早查明真相。”

宋朝的开封府,历来都是隶属于天子直接管辖。所以,开封府尹的权力极大,连高俅、蔡京等权倾朝野之人,也会给府尹的面子。

孙定见状,立即向吴府尹表示,全力支持颜捕快的查案。

孙定派人传来两院节级杨杰,向他传达吴府尹的指示。

杨杰看了看颜昭,问:“不知颜捕快让本节级如何配合你?”

颜昭果断地说:“现在我们立即去大狱,我要见昨晚值班的所有狱卒,还有,和姚之前原来同狱的囚犯,要全部隔离保护,我要一一审讯。”

两院节级杨杰,带着颜昭来到开封府狱,牢头曹建见到杨杰和颜昭后,便问:“杨节级带着颜捕快来此,不知有何吩咐?”

两院节级杨杰,正是牢头曹建的顶头上司。

“传吴府尹均旨,由颜捕快前来大狱,查明囚犯姚之前的死因。”杨杰向牢头曹建宣布吴府尹的指示。

牢头曹建一听,脸色微微泛白。

颜昭当即向牢头曹建命令道:“曹头,麻烦你,将和姚之前同狱的所有犯人,全部集中起来,我要一一审问。”

“杨节级,我们就一起到你的办公室去吧。”

“好,曹头,你现在将颜捕快要见的犯人,全部带到节级办公室。”

杨节级是监狱的最高行政长官,他的办公室,也是监狱的最高行政办公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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